“杨制使,你也是武举出身,惯了军旅的人物,想必对宝马颇有研究。”太师府的大门前,蔡烁冲着身后的一个丑脸汉子笑道:“且陪我去马市瞧瞧马。”
身后大汉长得威风凛凛,面上好大一块青色胎记。
正是天罡地煞中排行十七的青面兽杨志。
他原是杨令公之孙,天波府传人,自小流落关西,武举出身,官至殿司制使官。后因丢了花石纲,没了官职,又不愿落草,这才来了东京谋求起复。
“回小郎的话,杨志不敢称马中伯乐,却也有两分眼力。”杨志略略矮了挨身子,露出一张能止小儿啼哭的笑脸来:“好马、劣马一看便知。”
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为的便是谋个前程。
可恨那高俅将他赶了出来,又有王太尉巧取豪夺他的宝刀,万般无奈之下,却是听闻太师府的小郎仗义疏财,是个遮奢的人物,这才冒险一试。
可没想到,太师府的下人各个谦恭有礼。
蔡烁更是礼遇有加,屡次赞叹天波府乃大宋中流砥柱,又说杨家的佘太君是巾帼英雄;七郎九妹各个忠君爱国,直把杨志夸的心花怒放,纳头便拜。
堂堂宰相之子,竟不嫌弃自己面貌丑陋,抵足而眠。
怎能不让杨志感恩戴德,以门下鹰犬自居?!
“如此甚好。”蔡烁提了提杨志的胳膊,让他站直:“有道是好马配好鞍,杨制使一身英雄气概,如今委屈做个府中教头,却是要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二。”
“杨家祖传的宝刀,从王太尉那给你赎回来了。”
“如今且去挑上两匹好马,到时候上了战场也好占些便利。”
说着,蔡烁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自有人端来一个红色托盘,掀开托盘上的红绸布,展露的却是一把宝刀,只见宝刀光可鉴人,刀面如同一泓秋水。
正是承载了杨志的尊严,家族的荣耀的那把宝刀!
这刀在王太尉手里只能蒙尘,却是被蔡烁给赎了回来,王太尉也不敢不从——大宋的太尉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这太尉还是因为是娶了帝姬才得来的虚衔,水分颇大。
杨志双膝跪地,含泪接过宝刀,举到头顶:
“杨志不委屈,能得小郎垂青,是杨志三生有幸!”
“小郎如此大恩,杨志日后定肝脑涂地!”
“起来!”蔡烁一脚便踹在杨志身上:“堂堂七尺男儿,天波府杨家将的后人,动不动就跪,也不怕丢了祖宗的人!哪个要你肝脑涂地?!”
“日后在沙场奋勇杀敌,不坠祖宗威名就是!”
杨志被蔡烁踢了一脚,却不恼怒,反而抹干眼泪站在蔡烁身后,越发恭敬。
在他眼中,遇着这位小郎算是跟对人了。
传闻小郎欺男霸女、一无是处,可依他看来,这位小郎。
朝堂事物一清二楚,邻国军略头头是道。
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
历史人文涉猎百家,医卜星象侃侃而谈。
古今英雄言定功过,神话志怪娓娓道来。
可见流言蜚语多不可信,我杨志终于人到中年,得了伯乐!
蔡烁心中一笑,这好汉们区别颇大,如林冲虽与自己和解,但总是遮遮掩掩的,来府中传授武艺也是处处留一手,可见是个小家子气的。
而这杨志,只需以官位、祖宗荣耀画个大饼。
便能将他牢牢地捆在自己这架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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