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出任神机营指挥使,阮从皓也同时调任他的副将,除了近卫,他俩还带上了兵马司的一只小队。兵马司一向收纳的都是京都里的各类关系户混皇粮吃的子弟,以混日子为己任,偶尔缉捕个盗贼疏通个官沟什么的就已经是正事了。
但偏巧南城兵马司里的这两位指挥使不好糊弄,三年的时间,硬是把南城兵马司给理得盘清条顺,体能和技术即使是跟军营里的士兵硬碰硬,也不见得会输。
神机营跟兵马司不同,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士兵的能力凌曜自然知道,但他同时也知晓,要在神机营里站住脚,相比士兵,将更难对付。
第一天升帐点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汪晋便以提督内臣的身份赫然在列。点过卯,凌曜让邵平端了把椅子请汪晋坐下议事,汪晋微微一笑入座。这天恰好正逢中军步兵子营在校场操练,武官上前来请凌曜示下。凌曜笑着看向汪晋:“汪大人,这还是本官头一次碰到火器营的操练,不如咱们一起去校场瞧瞧。”
汪晋便起身抖了抖袍子,“行!那咱家就陪凌大人去瞧瞧,也长长见识。”
步兵子营今天操练的主要是三眼铳和鸟铳的练习,凌曜原兵马司的小队也同行到校场观看,汪晋看了一眼这些兵马司的士兵,转头朝着阮从皓说道:“阮副将,这神机营里的一众将领士兵,掌的都是火器,不知道兵马司里的弟兄们可曾见过火铳这些东西?”阮从皓挠挠头,“汪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兵马司的兵器库里也有一成的火器配备标准吧?”汪晋顿了一下,他旁边的另一位副将马良胥接了话,“那正好啊,今天让咱们看看兵马司的弟兄们的身手,这平日里都难得一见。”
“马副将,这里没有兵马司,这里都是神机营的弟兄,不是么?”凌曜的声音平静里头带着点儿冷,马良胥听出味儿了,立刻欠了欠身,“大人说的是!是末将口误了。”
“这点小事,无妨。从皓,那就让弟兄们也上场练练手,有时间没动了。”
阮从皓带着人下了校场,由他开始,三十个人把三眼铳和鸟铳都练了一遍,弹无虚发,丝毫不逊色。汪晋和马良胥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步兵子营的火铳操练结束之后,是骑兵子营的弓箭操练。大齐的士兵,射箭是考核的必备技能,阮从皓的人在场边观看喝彩,很快,士兵和士兵之间就熟络起来了。
汪晋看似不经意实则处心积虑的提议:“天天这么练也挺无趣的,不如来点儿彩头,让大家比试一下。”
凌曜一听就笑了:“汪大人这是推我上架呢!这军中无论何时禁止博彩,这点儿律法我是知道的。既然各位想看,那就让弟兄们比试比试就完了嘛,说什么彩头。”他继而问汪晋:“大人说怎么比?”
汪晋想了想:“不如逐一放出鸽子,这射活物更有难度,如何?”
凌曜:“哎!好不容易养几只送信的鸽子还被射杀了,多可惜。何必那么麻烦,”他随手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花红果给邵平,“这样不就完了么。”
邵平接过小果子,转身朝着箭靶方向跑了几十步站住了,凌曜招了招手,李卫立刻从架上提了把弓和箭过来递到了他手上,凌曜接了过来,箭搭弦上微微一侧身拉了个满弦。邵平见他弓拉开了,一扬手将手里的花红果扔向了空中,只见凌曜下巴略微一沉手指一松,箭羽咻的离弦飞驰而去,弓弦的回响未绝,箭已正中邵平抛往空中的花红果子。
全场鸦雀无声,一转瞬欢呼声四起。凌曜把弓扔给李卫,“行了,这也看了一早上了,回吧,汪大人不累,我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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