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这几日也同样的大雨倾盆,吴府前院的那几棵腊梅树枝叶被雨打落了一地,爬着垂花门和穿廊而生的那棵紫藤花,正是盛开的时候,这一遭风雨,花瓣也随着风雨落满地。
阮晴在堂屋里坐着,抬头瞧着这漫天风雨叹了口气:“枫儿最爱那些紫藤花了,原本想着还能赶上她回来赏花呢,这几天的大雨硬是把花给浇没了。”又朝着在廊前抽旱烟的吴虑问了一句:“逸民,这不是说半年么?到了啊,怎么还不见营里来个信那?”
“这花啥时候赏不是个赏,又不是明年不开了。”吴虑磕磕烟斗也抬眼看了看天,“今年这风雨来得太早,说不定海上也如此,可能给耽搁了吧。”
“那你多问问看啊。”阮晴提高了声音。
“我这总不能像你一样的天天问吧?偶尔瞅到赵参将了就问一问,问多了人家不嫌烦那?”吴虑收了烟斗又安慰了一句,“你也别太担心,枫儿吉人自有天相,出不了事儿。”
宁州大营里,凌牧之也在天天掐着指头的数。在凌曜出发前,虽然他带着冷南枫来跟凌牧之辞行,却并没告诉凌牧之他带着冷南枫一起出发。之后的有一天,吴虑跟赵予忠问及舰队是否有消息传回来,凌牧之才知道冷南枫也跟着舰队出发了。
这天,下了三五天的雨总算停了,前往宁州和梧州交界地清剿一只偷偷潜入村子盘踞了两三个月的倭贼的赵予忠也回营了。他一回营便给凌牧之带来了好消息,在顺利清剿了那几百人的倭贼后,他顺路去了趟梧州大营。阮从皓的新兵练得极有成效,不仅如此,整个梧州沿线已经开始在村落聚集的地方修筑城墙、望楼和烽火台。然而最好的消息是,阮从皓刚刚收到凌曜的飞鸽传书,再有半月左右舰队便能抵达宁州。
“这臭小子,给从皓送信不给他老子送信。”凌牧之笑着骂。
“嗯……那应该是梧州营里的信鸽吧。”徐式轻声说道。
“你少帮着他说话,他偷偷把阿枫带出去我还没跟他算账呢。”提起冷南枫凌牧之便忽然想起,“徐式,你去给老吴送个信,告诉他舰队回航的时间,他们也担心了半年了。”
随后,凌牧之又安排了赵予忠先修整,等凌曜的舰队抵达宁州之后,护送户部商船回京都的这一段路程就由赵予忠和袁兵率队出航。
在航行了近七个月之后,舰队终于再次进入了梧州防线海域,上下一片欢腾。路过屿山群岛海域的时候,凌曜让舰队吹响回营的号角。
“再往东二十里左右就是屿山。”凌曜在甲板上给冷南枫指了指屿山的方向。
“这片群岛真是漂亮,我觉着比南洋那些更美。”冷南枫神情愉悦。
“嗯,那是因为这片儿是家的地界儿。”凌曜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这几天肩膀还酸痛吗?”冷南枫的左肩伤口虽然好了,可到底是连着伤了两次,再加之夏季的到来雨水潮湿,天气变化的时候便总是隐隐的酸痛使不上劲儿。
“偶尔。不妨事,回家让师傅瞧瞧,用不了多久就好了。”冷南枫轻轻的揉了揉左肩。
“嗯,回去师傅估计要拿鞭子抽我才解气了。”凌曜把她的手拿开,自己给她揉。
“不怕,我护着你。”冷南枫得意的一扬小脸。
“唔,有靠山就是好。”凌曜俯身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那要是从皓收拾我呢?”
“不怕,有我在。”冷南枫再拍拍他的头。
“哎呀,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决定了,”凌曜抬起头,“一定要把软饭吃到底!”
“噗!”两边背对着他俩已经学会非礼勿视的侍卫还没学会非礼勿听,整齐的笑出了声。
两天之后的清晨,舰队驶过梧州大营,官兵们都站在甲板上瞧着自己的营地;阮从皓带着营里的士兵,从望楼、码头、校场目送着自己的舰队驶往宁州。
傍晚时分,全舰抵达宁州大营。望楼上舰队回港的号角声响起,不多时,整个港湾号角响起礼炮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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