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枫才出来,阮晴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这会儿更是,拉着她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想起这孩子死里逃生来到自己家里,几年的往事一幕一幕划过眼前。
“枫儿,从今往后一切都是好好的了,你会是最幸福的那一个。”阮晴抽搭着说道。
“娘……”冷南枫跪着往前挪到她膝盖边,仰头抬手给她擦着眼泪,自己也泪湿了眼眶。
“好了,”吴虑转头看着她们俩,“这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了,三天后就归宁了。”
“诶,娘,枫儿这妆该花了。”吴霜在边上打趣道,阮晴带着泪花呵呵呵就笑了。
“爹娘放心吧,往后余生我都守着枫儿,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凌曜把冷南枫拉回来,两人一起朝着吴虑和阮晴跪拜了下去。
行完礼,阮晴拿起吴霜给冷南枫秀的大红织金龙凤呈祥盖头,缓缓给冷南枫盖上。凌曜把她扶了起来,转身牵着她走出堂屋,穿过庭院出了大门,扶上了花轿。迎亲队伍一路吹打着进了宁州大营,直接到了码头,凌曜探身从花轿里抱下了冷南枫,直接把她抱上了披红挂彩的中军船,扬帆起锚赶回梧州大营。
舰队到了梧州大营码头,中军船上的号角和望楼上的号角一齐吹响,随即舰队礼炮齐鸣。率众在码头上已经等了大半天的李卫连忙点燃鞭炮,整个大营瞬时鞭炮声响彻云霄。大营对面的枫园里,凌牧之一家老少,远远的瞧见新人下了船,便立即做好准备,迎新人入门。
营里备好的八抬花轿,在迎亲队伍的簇拥之下,把新娘直接抬进了枫园。
凌曜下了马,把冷南枫扶出了轿,她接过花球捧在手里,在凌曜的牵引下一步步走上台阶进了堂屋。在司仪的唱礼之下,两人行完了礼拜完了堂。
宴席就设在大营里,凌牧之下令,除了巡航、探哨和备勤的官兵不许喝酒,其余的每桌两坛。这下新郎官儿的压力大了,瞅着那一群摩拳擦掌准备提坛就上的队伍,凌曜觉得自个儿腿都有些不稳了。
“从皓,李卫,”凌曜指了指前方,“挡住,挡住。”
“别怂啊!早上抢亲的那点儿劲头去哪儿啦?”阮从皓戏谑的瞧着他说道。
“那能一样吗?”他脑子飞快的转着,寻思着该用哪一招。
还没等他想出辙呢,余杭巡抚和都司带着人就到了,“凌将军!恭喜!”一行十来个人转眼就到了眼前。凌曜只能端起碗,他刚抿了一口,边上一只手便把碗接了过去,他抬眼一看,老朱已经一仰脖就喝干了一碗,“少夫人说了,要是让您喝醉了,罚俸一年。”“嘿!”凌曜瞬间如释重负,元神立刻就位。
酒过三巡,凌曜终于在兄弟们的掩护之下溜了出来,上马回到了枫园。
园子里张灯结彩,红灯笼从大营就一直点着,一盏一盏大红喜字的灯火延绵着直至枫园正屋前的走廊。凌曜跟随着灯火,拾阶而上进了屋。屋里龙凤红烛高照,冷南枫端坐在床沿上,她听见凌曜回屋的脚步声,再仔细听了听,嗯,步履沉稳没有歪斜,便轻声的笑了。
“夫人,笑啥呢?”凌曜笑着问道,“是不是听到老朱他们不辱使命了?”
“嘘!将军别说话,先揭盖头。”都督府的老嬷嬷连忙制止。
凌曜便红光满面的走上前来,接过嬷嬷手里的称杆轻轻的挑起了盖头。冷南枫一抬眼便正对上他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她只觉得凌曜眼里闪着跃动的光,她再凝神一瞧,便笑着说道,“我瞧见你眼里正好有个人儿。”凌曜一听这话就乐了,弯下腰,“那再瞧仔细些,这人是谁?”
“除了我,还能有谁?”冷南枫笑吟吟的答,旁边站着的人“噗嗤”一声都乐了。
凌曜凑近了脸,俯身就亲了一口。
“诶!将军,还不能亲新娘子,还没饮合卺酒。”嬷嬷笑着又来制止。
“嬷嬷,这是我自己的人,亲一下还得您批准?”
“好吧!能!反正你从小我就说不过你。”嬷嬷笑看着他俩,招手让人把酒食给端上来。
等俩人饮了合卺酒,众人便都退了下去。凌曜起身从妆台上拿过一个锦盒递给冷南枫,冷南枫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正是自己之前剪下来的那缕头发,只不过现在多了另外一缕,两缕头发被红绳结在一起,凌曜瞧着她说道,“瞧见了没?头发是这么用的!”冷南枫笑着收好锦盒,在妆台前坐下指着自己的凤冠道,“快帮我把这凤冠取了,我脖子都要被它压断了。”
凌曜上前给她把凤冠取了,轻轻的给她揉着脖颈,然后把人拉了起来神秘的说道,“有个礼物送给你,跟我来。”凌曜从衣架子上取下她的斗篷,严严实实的给她披上,戴好帽子,牵着她的手来到廊前。
“等着。”他转身进了书房,拿着两个红色的孔明灯出来,递了一只给冷南枫。随后取出火折子点燃灯里的烛火,不一会儿,两只明灯慢慢的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朝着海面飞了过去。
冷南枫的眼神一直追着那两只明灯的身影,凌曜突然拍拍她的脸指着大营的海岸线方向,“瞧那里。”冷南枫一转头,只见营地里沙滩边,也慢慢的升起了许多的孔明灯,冷南枫惊呼了一声,随即转头瞧着凌曜,“嗯,”凌曜不等她说话便低头吻住了她,“明灯伴星辰,与子共白头。”
只见明灯越来越多越飞越高,整个梧州大营的上空仿佛升起了无数的星星,那橙红色的灯光随风摇曳,和夜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被微风带着飘向了那遥远海面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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