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易立起了个大早,毕竟今天是他头一次到保卫科上岗。
第一印象,很重要。
三下五除二将早饭解决掉,易立又走到内里的炕头边,瞧了眼俩小家伙“呼呼”睡得正香,这才带着笑意离开了自家小屋。
“嘎吱、嘎吱。”
踩在满是积雪的地面,脚下不自觉地发出了声响,节奏感十足。
下过雪后的四九城,银装素裹。
景色是美丽的,也是冻人的。
放在后世,那妥妥的就是赏景、赏雪、赏美人。
但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这可算不得什么好天气。
来到前院,夜里锁着的院门早已被推向两旁,想必这个月负责值守的三大爷也没怎么睡上好觉。
出了四合院。
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轧钢厂,易立的鞋面却已经湿透。
厂门口倒是有好几位积极的工人同志,正手握大苕帚,“呼哧呼哧”的清着积雪。
和传达室钱大爷道了个早后,易立便直接跨入厂内,向右拐去,径直来到了厂内最高的一栋四层楼房前。
这是一栋苏联风格的水泥灰色产办大楼。
这栋楼也被轧钢厂的工友们称为领导楼,一楼左边三间是厂内保卫科的地盘,右侧三间则是生产科的几位副主任办公室。
二楼三楼就是各个部门的办公间。
四楼则是几位厂长的独立办公室和一间大的会议厅。
易立跺跺脚,抖抖身,甩掉了粘在衣服上的雪渍。
一时无处可去。
眼看门口堆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心想反正闲着也冷,还不如扫扫雪,还能暖和暖和身子。
心到、眼到、手到。
易立拿起楼梯口旁的大苕帚,就动了起来。
没扫几下。
“嘿,爷们儿。”
易立抬头四处瞧了瞧。
“说的就是你,傻小子,甭扫了。”
回头。
楼道内正站着一位头戴大绒军帽的中年男子,从他的位置来看,应该属于保卫科内的领导人物。
“你就是易立吧?还别说,真有几分老易模样儿。”
看着易立点点头,一动不动,便又招了招手。
“来来来,甭傻站着,先到屋内把转调单给老子签了。”
易立不禁吐槽,王卫国为了能让他尽快“建功立业”,这办事效率还真够快的。
当即放下扫帚,随着中年男子的脚步走进办公室。
趁着易立看转调单的同时,男子也作起了自我介绍。
秦守军,职位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行政级别科长,主要负责保卫科稽查、安保、机动三个小组中的机动小组。
“唰唰唰”几笔。
随着易立签完轧钢厂职工内部转调单,他的级别就相应变成了二十四级,每月工资也顺利上调至二十七块五毛块钱。
不错,涨了四块。
易立瞧见桌上有个陶瓷烟灰缸,很顺手的从兜中就掏出八大锤递了上去,顺便笑着问了句:“科长,您认识我爹?”
秦守军点点头,笑着接过烟,也不嫌次,直接点上火,打趣的说道:“嘿,这点可不像你爹,他可不好这口。”
然后猛吸了一口,才从嘴里蹦出了四个字:
“过命交情。”
说完,就一个劲的开始大口抽烟,不再说话。
“嘶~”
“呼。”
一时间,这三人办公的小屋内,此刻只剩下秦守军独自抽烟的声音。
看着彷佛陷入回忆之中的秦守军,易立也趁机近距离观察了一番。
他发现秦守军的右侧脸颊居然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没有缝线的痕迹,像是烧伤。
结合刚才他的话,再一想到自己父亲也曾当过兵,俩人不会真一起上过战场吧?
易立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印象中,他父亲从未向家里提及过有关部队的任何事儿。
所以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但眼下秦守军显然没有诉说往事的兴趣。
抽完烟,秦守军用力捏灭了手上的烟屁股,再随手把易立的转调单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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