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啥时候回来阿?”易小华知道易立要住在厂里,只不过不清楚几天,所以才这样问他。
“关了年饷就住回来,放心吧,哥会抽空回家检查你俩有没有背唐诗。”
易立一说,易小华原本担心的表情,瞬间变得苦哈哈。
看着俩小家伙手牵手拐进铜锣古巷,易立这才转身向轧钢厂走去。
走到门口传达室,易立向内探了探头,发现钱大爷正在屋内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只能厚着脸皮大声打扰道:
“钱大爷,麻烦您件事儿,如果这段时间有人找我,还劳您累给指个道儿。”
日子已经到了腊月,年关将近,易立担心家里有事来厂里找不到他人。
看着桌子上突然多出的一盒八大锤,本就热心肠的钱大爷这下更是变的客气,不由对着易立笑骂道:“臭小子,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老一辈人抽烟,不看价格多少,但一定得要有劲儿,如果换作农村合作社自制的卷土烟,或许会更对钱大爷胃口。
在俩个站的笔笔直直安保队员的注视下,易立开始向轧钢厂最北处走去,猪圈的位置,距离他昨天干架的地方没多远。
些许时间过去,易立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这间用红色方砖和混合麦秆泥搭建而成的小屋。
那丝丝漏缝,不用怀疑,晚上绝对能让人透心凉。
耳旁还时不时传来阵阵“哼哼哼”的猪叫。
一股凄惨破败感,从易立心底油然而生。
正在猪圈门口打扫卫生的李大壮率先发现了易立。
“小易,别愣着,过来阿,这间就是咱住的屋。”大壮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而后还走上前来,准备帮易立收拾铺盖。
扫了眼那双颜色微微泛黄的双手,易立果断拒绝,并自己快步走向屋内。
这间原本应该属于废弃房,连个炕都没有,只有一大块木板制作而成的长条床,睡觉也是六个人排成排挤一起。
留给易立的空床位只剩下最靠外的一个,这里也是距离窗口最近的位置,无奈的把被子铺好,盆碗随手往床板底下一放。
此时屋内里还有三人,应该是夜班负责看守的,正缩的和鸡蛋儿似的,也不知到底睡没睡着。
易立环顾四周,这感觉,有点像未来的知青下乡阿。
他准备待会儿去食堂一趟,找傻柱要点烧木,晚上睡觉前拢拢火,好歹还能暖和一些,在弄块废弃油布,把纸糊的窗户给它彻底封死。
计划好后,易立来到外头,先绕着猪圈走了一遭。
不用数,不多不少,八头猪。
四头一间小屋,为了防止他们打架,房外还竖着一根木棍,这也是他们看守的主要任务之一。
可怜的猪仔们,被丝丝寒风吹着,都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抱团取暖,倒也不闹腾。
吃饱睡、睡醒吃,这是属于猪仔们的幸福生活。
扫了眼进食的石猪糟,清洗的还真干净,让易立叹为观止,他们这帮人,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也有点小算计,但干起活来还真是没得说,一点儿也不马虎。
走到最西边,怪不得刚才没瞧见他们组剩下的俩人,原来正舒舒服服的靠在墙角,晒着太阳。
双手互插大衣袖,嘴里叼着烟,悠然自得的很。
点名的时候易立见过他们,安保组的娄商凡和稽查组的马齐。
早在易立没来之前,这俩人就已经“议论”过他,现在眼见易立出现,都客客气气的主动问了声好。
这倒是让易立没有料到,按说里说自己在保卫科除了机动组,其余人都会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没一会,娄商凡和马齐俩人抽完烟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墩儿,马齐笑呵呵的对着易立说道:“哥儿们,你歇着先,上午咱俩去拾到猪食,下午你和大壮去。”
这年头,猪饲料没有,残羹剩饭稀缺,八头猪的喂养,只能靠去轧钢厂北面的荒野山坡,割一些后勤种的番薯藤。
交待完,俩人便骑上三轮板车,晃晃悠悠的向后山进发。
易立盯着他们的背影,稍稍思考,不禁苦笑一声,难不成自己这是一架成名?
但不应该阿,这马齐可是稽查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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