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的夜晚沉寂到让人窒息,放眼望去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若是抬头,仿佛黑暗之中每一扇窗户后都藏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深夜来访的外来者。
但事实上,静海大部分的人都不在。
青壮年都需要半夜出工赚钱,捡一些别人不干的夜活来干,以维持生计。
即使木叶之中人工费用很高,即使只是帮帮忙收获农作物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但这种活计一般是轮不到其他战争遗留人员干的,多半被下忍包揽或是被本地的村民接手。
这些人靠着木叶存活,却过的不好。
其中大部分是战争其他村子遗留下的遗孤,也有少数无法独活的木叶遗孤。这些人除了木叶之外没有其他能够收容他们的地方,也就只能默默待在木叶。
至于那些与本地村民通婚或是成为忍者的人毕竟是少数,多数人都是冷风中的麻雀。
只有像夜晚这种没有人愿意干的活,才能轮到他们。但价钱低不说,木叶对于夜晚规矩管控更是严格。能够接纳他们做工的地方几乎已经固定。
木叶繁荣的阴影里站着一群衣着破烂的战争遗孤,被称为夜鬼。
好在木叶福利不错,最终落个温饱没什么问题。白天,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在大街上奔跑,没有警卫会对其驱赶。
男人们与女人们四处找着能干的活计,昼夜不停的赚钱,只为了下一代不用停留在静海。
叮铃铃!
一枚硬币从坡上滚了下来,秋道水镜听声凭着直觉啪嗒一脚将其踩住。
黑暗中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在离秋道水镜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
眼睛早已适应黑暗,秋道水镜认出了那是一个大概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已是夜深,夏夜里四周的温度有些低,对方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
瘦弱的手脚如同芦苇,脸上呈现不正常的苍白。
但她的眼睛很平静,隔着夜色,像是一片暴雨前沉寂的湖泊。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畏惧与愤怒的神色,只有和目光一同的平静。
秋道水镜喉头涌动,忽然间有种错觉,自己该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他是这么想的,却不是这么问的。
“这枚硬币是你的吗?”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
“鬼婆婆让我在烛火熄灭后将硬币从坡上扔下,第一个捡到的人就是这枚硬币的主人,告诉他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
迟疑了一瞬,秋道水镜捡起了脚底那一枚硬币。信息量有些大,他有些懵的举起那枚硬币问道。
“你说的鬼婆婆是谁?”
瘦弱的少女盯了秋道水镜一会,转身说道。
“请跟我来。”
借着熹微的光线,秋道水镜跟在少女身后走入了一座沿着建筑脚下搭建起的棚户区。没有太过于刺鼻的意味,倒是有淡淡的纸张燃烧的气味。
很快秋道水镜被带到最里面,其实就是一间被帘子遮挡起来的房间。四周十分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
一个老妪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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