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陈楚,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三天前,陈楚肯定会说,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年轻人,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但如果是现在,陈楚会认真的告诉对方,唯物主义者相信的是客观存在的东西,现在他见到了,所以他信。
“这么大的一只鬼,就装进这小瓶子里了?”陈楚瞅着眼前的这个鼻烟壶。
这是一款老式的玛瑙鼻烟壶,瓶身雕有寿桃,顶端是一个像小帽子一样的小瓶盖儿,通体色泽呈黄,有些透明。
还别说,这卖相属实好看。
“养老院那几十位,不也进了同一具棺材。”邓老头斜了陈楚一眼,慢吞吞的吐出口中的烟。
“有道理。”
陈楚点头。
“你小子,倒是洒脱。”邓老头说道。
“这些年我也见过一些被鬼附身过的人,当他们知道自己身体里有鬼时,那可是茶不思饭不香。你倒好,还有心思看我这小鼻烟壶。”
“诶,老邓,你那折纸技术还传人不?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好苗子。”陈楚凑过去问道。
“滚滚滚,滚犊子,下午刚还一副瞧不上的样子,这会儿盯上老头子我的本领了。”邓老头笑骂道,用烟杆敲了敲陈楚脑袋,“还不知道你这小心思?”
陈楚也不害臊,只是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刚才公厕里邓老头丢出纸人的那一手,属实是给他惊艳到了。
给他鬼打墙般,绕得出入无门,最后不得不用印章才破开幻境看见镜中的真实世界的镜鬼。
就这样被纸人三两下给抓住了。
“我这剪纸人的功夫只是单纯的剪纸人,和外面丧葬店里剪的纸人没什么区别,平时也就赚个外快,你是想靠这个抓鬼的话,还不如想办法和你身体里的那位打好关系。”邓老头嘿嘿一笑。
“刚才出手的是小爷,是祖上传下来的大人。”老邓头说道。
“祖上传下来的,那岂不是很多年了。”陈楚诧异,这样来算的话,这件阴物岂不是也传承了相同的年数。
“那可不是。”邓老头嘚瑟的吞了口烟,提起小爷,他就来了精神。
“不是什么阴物都能流传这么久的,不过一般来说的话,活得越久的鬼越厉害一样,阴物流传得久了,也比一般的阴物更厉害。虽然不是绝对,但大部分都是如此。”
“小爷可是我们邓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邓老头得意的笑了笑。
只是笑着笑着,邓老头的笑容就变得干涩。
止不住的大口吞着烟。
神色变得唏嘘。
陈楚起身去放置棺材的桌台上给快要熄灭的蜡烛换了一根新的。
快烧尽的蜡烛倾斜,边沿的一滴热油滴在食指上,淳重的灼烫感让陈楚手指忍不住蜷缩。
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陈楚的脑海。
些许油腻的香烛味,随着热风飘进鼻腔,陈楚却从身体里升起一种淡淡的渴望。
陈楚有些慌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本身没有任何感觉,但就像身体里隐藏的另一个“它”,对蜡油有种特殊的癖好。
“你想要?”陈楚轻声自言自语。
没人回答他。
陈楚沉默片刻,本要丢掉的最后一点蜡烛根,想了想,左手食指与拇指用力将其捏碎。
带着余温的油烛在指尖融化。
凝固后化作一层微硬的外壳把手指裹住,陈楚站在原地,右手撑着桌面,抬起来的左手指尖,那包裹住手指的硬蜡,一点一点的渗入肌肤。
手指肌肤仿佛沼泽,将蜡油吞噬得一干二净。
奇怪的满足感充斥在脑海。
陈楚将另外一根蜡烛点燃,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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