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那高欢怕是结下梁子了。”陈楚悠然说道。
“他先来挑衅于我,若非考虑到如今大敌当前,我定一剑斩了这厮。”独孤如愿冷冷说道,再不复席间的冷静。
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你知道高欢依靠的最大依仗是什么吗?”
“晋州各地的豪门世家支持?”
“不是,是葛荣旧部二十万大军。”
独孤如愿眯起眼睛。
“相比于高欢,你在葛荣军中待的时间更久,你总认识一些朋友吧,这高欢这种叛徒都能将大军哄骗来,说明那些人不太在意这些,不过也对,只要能活下来,有一口吃的,还有军饷发,在这乱世这些军队又怎会在意替谁而战呢。”陈楚说道。“而且这是二十万大军呀,若是全留在高欢那里岂不是助纣为虐。”
“如愿知晓了。”独孤如愿沉吟。
他有了想法。
“不过...宇文大哥也应当快到洛阳了吧。”独孤如愿看向远处的天空。
他与宇文泰本为同乡好友,自小相识,在斩杀起义军将领卫可狐时更是并肩作战,有同袍情谊。
在出发前他就遣人送信寄给宇文泰。
算算时间,也应当是这个时间到了。
宇文泰吗...听得独孤如愿所说,陈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在许多年前见过的一名少年。
他没有独孤如愿的俊美,却有着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就像那旷野草原上的雄鹰,英姿勃发,自信激昂。
更重要的是,此人城府胸襟,哪怕他更偏向于看着长大的小如愿,也不得不承认在综合能力上宇文泰要更胜一筹。
......
“兄长!”独孤如愿见到前来的宇文泰,热情相迎。
“两载未见,兄弟竟闯出这般大名,我来时在路上可听见不少稚童的民谣。”宇文泰打趣。
“哈哈,此事别人猜不到,兄长还能猜不到不成。”独孤如愿有些羞愧。
宇文泰笑而不语,“贤弟信中内容我已观阅,此番前来,一是为了匡扶皇室,二是为了你我兄弟二人前途,三是为了诛杀高欢,贤弟可知我如今正在贺拔岳大人手下行事,贺拔岳大人曾劝过尔朱荣诛杀高欢,他早看出那高欢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但因为种种原因未曾成功,但此番乃是最后机会。”
“高欢如今坐拥晋州精锐,加上葛荣旧部精锐,尔朱荣在时还好,尔朱荣被杀之后高欢权势更是暴涨,今日酒宴之事我来时就已听说,虽然冲动了点,但揭露高欢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宇文泰目光灼灼,“贤弟,根据我推算,此番尔朱荣大军必败,败军若是都被高欢接纳,此人势力怕是膨胀到难以遏制地步,而且此人阴险狡诈,武略不输尔朱荣,比之尔朱荣怕是更加难缠,所以此次是最好机会,诛杀高欢,扫清叛军,重振朝纲,再休养生息十载,你我皆处盛年,再南下平定南梁,一统天下,岂不快哉。”
“我本不欲前来,因为洛阳中无人可用,想要诛杀高欢怕是难之又难,但忽然得知贤弟率领大军入洛阳,我觉得此事尚有可为,贤弟可愿助我?”
独孤如愿被鼓动得热血沸腾,“岂敢不从。”
站在一旁的陈楚无语摇头,有时候宿命这东西真的难以说清。
这宇文泰就像是独孤如愿的命中注定,这小子平时很精明,但怎么面对特定的人时就不太好使了……
不过这宇文泰说的也没错,有他协助,说不定真的能成就他口中这番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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