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在场诸吏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博里诸民对捉拿犯人的亭长实施围攻,这可是在挑战皇权,按照二年律令,谋反罪,罪者斩,其妻子、父母、同产,无论少长,皆连坐弃市。
这可是八十多户,四百多条人命。
这么血腥的审判,他们做不出来。
可若是不判谋反,那要用一个什么罪名?
张汤闭上眼睛,不耐烦的敲打面前的黑色案几,沉吟道:“尔等沉默不语,可是对那审讯结果怀有疑问?”
“……”
县令见诸属吏依旧不说话,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哀求道:“侍御史,能否网开一面?只判为首之人叛乱罪,其他人皆罚作隶臣。”
张汤睁开眼睛环视全场诸吏道:“你们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众人纷纷点头。
张汤失望地摇摇头:“尔等太让我寒心了,我才走了多久?有两年吗?一个个变得如此心软。”
“茂陵尉,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几百条人命又如何?尔等可知博里有三罪?其中有两罪罪无可恕?”
张汤一字一顿:
“其一,贿赂大汉官吏,扰乱官场秩序!”
“其二,谋害吏卒、围攻我大汉亭长!”
“其三,行巫蛊之术,祸害大汉百姓,毁我大汉将士!”
“本吏跟你们说实话吧,此行就没打算网开一面!这也是长安诸位将军的意思!”
张汤狂拍案几道:
“博里在麻田中取火麻仁,致使全乡男丁吸食后软弱无力……天下诸里若知道这个敛财的方法不会被严惩,是否会起歹心争相模仿?”
“我朝衣裳、麻袋可都来自麻,若焚烧火麻仁通神的方法在大汉传开了,天下男丁都争相模仿,进而被疾病缠身浑身无力,届时匈奴入侵,谁来抵御?”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反罪了,这是动摇我大汉根基的巫蛊罪!博里诸民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承担相应代价的准备!”
槐里诸里脸色苍白,县令小声请示:“侍御史打算如何判决?”
张汤冷眸冷声:“博里里正、伍长、父老、社宰、里监门,处车裂之刑;诸什典、伍老处以磔刑;剩余之人,无论男女老少,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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