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因,你去解决那个小丫头。”
弗雷特先生从内袋里掏出一把精致银梳打理头发——
——他不怕银器,甚至不怕阳光,不是授血单位。
“她长得不错,可以做成泥偶,不要伤到脸皮。”
曼因有些怯场:“我一个人去?”
“他们拿走两把钥匙,男人们住一个屋。”弗雷特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小王八蛋还想以多欺少?对付一个女人!你也要叫帮手吗?”
曼因哆哆嗦嗦的:“弗拉薇娅·茜茜·马库斯!那是拥有魂威超能的红闪蝶.”
和敌人接触之前,经理已经做过功课,曼因先生对白蛇黑蛇两姐妹的背景了若指掌,不过此时此刻,他被的超能力吓住了。
那是一种发动速度极快,致死率极高的血溶性毒素,既谈剂量也谈毒性。弗拉薇娅的灵体一次性释放的毒液量非常多,哪怕是把这些毒液泼洒出去,走粘膜这条路吸收进生物体内,吸进鼻孔撒进眼睛,也只需要二十来秒就能夺人性命。
这一回歌莉娅特地把两姐妹分开,抓准机会找到弗雷特帮忙,也是希望把哭将军送去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的帮助,步流星就没办法跳过赌约直接刺杀歌莉娅。
这位女爵被哭将军的惊人表现震慑,在鹊山地宫的竞技场里,步流星想借博华先生的魂威直接杀死歌莉娅——如果那颗石球继续滚动,歌莉娅的两次对抗骰失效,她的漫长的生命就会迎来终点。
可惜这位懦弱的经纪人不敢这么做,只能解除魂威缴械投降。
为了避免这种超出风险预估的情况出现,歌莉娅再一次使了盘外招,把杜兰留在酒神教堂,让步流星和弗拉薇娅带着两个普通人,去面对大魔鬼弗雷特和他的三位臣下。这位女爵带着管家帕克,跟上糖果三轮来到花城区码头,最后借用阿雪的力量,完成了这次盘外招。
她把流星逼进弗雷特的酒店,弗拉薇娅的精神状态很糟,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两个船工会变成拖油瓶,哭将军的魂威一次只能守护一个人,根本就没力气还手。
但是此时此刻,一份过时的情报让曼因先生止步不前。
他是弗雷特老板的贴心小棉袄,作为紫罗兰日出大酒店的经理,没有接受过任何授血仪式,是肉体凡胎加上魔鬼的灵能灌顶,拥有了一部分魔鬼戏法的魂威超能。
弗拉薇娅的[阴阳魔界]表现出来的破坏力实在太强了。
弗雷特:“你不敢?”
曼因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委屈巴巴的矮身低头。
弗雷特:“你这个天才小宝贝呀!~”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弗雷特摸不着头脑——他一直都搞不懂老板的脑回路。
“对付一个姑娘家也要叫帮手吗?没错!当然要以多欺少!强者就得狠狠的羞辱弱者!”弗雷特如此说着,立刻来到书柜边,打开宝箱往外掏灵能道具。
“不行,这个不行”
“这个,这个这个哦!好像过期了。”
“那么这个呢!还有这个!”
“上一回咱们给德里克老裁缝做泥偶的时候?把尸蜡用光了?”
曼因应道:“确实.他女儿生得高大。”
自克里斯蒂娜·唐病死以后,就是由歌莉娅女爵推介,弗雷特大人主事,运用死灵秘法和灵媒道具将这个死人变成了行尸走肉。德里克还能运用魂威来控制自己的女儿,使她自然进食,开口说话。
但是归根结底,那只是一个法术捏造出来的恐怖人偶。
“那么就把这两样道具交给你使用!”弗雷特掏出压箱底的,这本宝典并非是电影电视或克苏鲁神话里描述的死灵之书。
它仅仅是原初之种孕育的魔鬼神通,是大魔鬼诸多法术的其中之一,如果把命令契约当做合同,死灵书就是魔鬼的账本。
要是圣乔什·乔里斯出息了,能构筑起自己的信众教派,能和萨拉丁的朋友们讲人情债务,他应该也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死灵书。
人们与魔鬼谈钱谈情谊,总有还债的一天,要是老死也还不清,就得关进死灵书里接着还债——猎王与歌莉娅的赌约便是弗雷特来做公证人,这把老骨头的灵能非常厉害。于是弗雷特先生取来种种辉石魔术灵媒宝物,为猎王打造了一副命匣灵柩,也是另一种MaxPro版死灵书。
从厚实的书页中扯下两张发黄的旧纸,它看上去轻飘飘的。实际送到曼因手里,弗雷特先生又有话要说。
“稍等一下!我要再次确认这两位英雄的劳动合同。”
“!打开它的夹页!”
与流星签署的住房合约一样,看似简简单单的卖身契内里大有乾坤,有数之不尽的附加条款,就像一道道保险。
“算了!他妈的怎么这么长!”弗雷特只是粗略扫了两眼,立刻开始焦躁:“我在写这些玩意的时候脑子里进了屎吗?当时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曼因不敢接话,他知道老板脑子有毛病,这位魔鬼偶尔也会爆发出惊人的才华,与老板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因为强大本身就是一种美。
“拿去吧!”弗雷特再次施展的超能力,两只尖利的灵体爪子将厚实的书页压缩成单薄的纸张:“他们会帮你。”
到了凌晨一点,弗拉薇娅终于对完了账单,把桌上的银钱拢在一处,小心翼翼的收进布袋里。
她没有急着去洗澡换衣服,事业心很强,毕竟这是童话王国在香巴拉的第一单生意,对她的企业来说有历史性意义,这是童话王国的一小步,是弗拉薇娅人生的一大步。
只要用糖果搞定总督,让这片土地的领袖爱上甜食,那么幸福就会像一场传染病,迅速传播到每一个苦命人身边去。
这么想着,她嘴角立刻现出笑容来。
心灵能量是非常珍贵的,这些正面的积极的感情能够改变一个人,能够让人重新捡起勇气,让爱和友谊滋润这片大地。
不像毒品鸦片,它毒副作用是长期服用带来的高血糖和肥胖,还有免疫力下降。
只要对症吃糖,坏心情都会一扫而空,被焦虑和恐惧压抑着的真情实感都会冒出来,被负面情绪掩埋的宝藏也会重新出现在生活中。
正因如此,歌莉娅三番四次对弗拉薇娅进行精神控制,她非常重视这姑娘的灵能特质——比起的骰子,糖果才是真正的酒神。
它令人迷醉,它令人幸福。
它使人疯狂且勇敢,它使人不药而自愈。
“可惜杜兰不在这儿呀!晚上睡觉也没个伴儿!”
弗拉薇娅解开腰封,脱下裙子,把华贵富丽的洋装挂去阳台晾晒。
一路叽叽喳喳自言自语的,她来到梳妆台旁。
“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要是哭将军输了,输给歌莉娅大人了。我一辈子都得呆在东马港吗?”
“不行不行不行,要想个办法。”
“可是按照杜兰的说法,那个女人的魂威力量那么强大”
“哎呀呀呀!我一个没什么作战本领的小咔啦咪想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她解开头绳,黑漆漆的头发里露出血红的发丝来。
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瓶染发剂,这是杜兰和弗拉薇娅为了伪装成灾兽混种,重新融入人类社会所使用的宝物,大多数授血单位都有一头血红的头发,在乘车时总要接受武装雇员的盘问。
她掏出梳子,抹上褪色油脂当清洗剂,开始小心翼翼的梳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等洗澡洗头到了染发环节,染出来的黑发效果也不理想。
“弗拉薇娅!别想那么多啦!”
声音回荡在套间各个房室中——
——这房子又空又大,层高有五米半,从进门开始算,衣帽间、茶水间、客厅、卧室、餐厨、浴室、厕所、阳台、露天花房,总共有一百六十多平的巨大空间。
它的空旷让弗拉薇娅心里发憷,总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
随着梳子一次次划过发丝,镜子里的那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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