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庆凡撇撇嘴,又笑道:“相信我,我猜的肯定比你爸准……他看好哪个队?”
“嗯……”
黎妙语想了一下,“巴西和意大利……”
“意大利挺强的,巴西没那么强……我感觉法国更强。”
“为什么呀?”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
苇庆凡由果导因,根据记忆和最近的研究作了一番分析,“所以如果巴西碰上法国,肯定是法国赢,不过法国大概率拼不过意大利……”
黎妙语显然了解不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觉得他确实比老爸看起来靠谱一些。
可惜,还没说尽兴,公交车不和适应的跑过来了,苇庆凡只好怏怏地中断了自己的分析预测,与黎妙语挥手作别。
“照片记得给我也洗一份啊。”
“知道啦!”
黎妙语在车上回头,脆声答应,然后又挥了挥手,去买了票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在公交车启动路过时,又隔着窗户向他摆了摆手。
心里面跃动着的欢喜在慢慢冷却,有新的情绪涌上来,淡淡的萦绕心头,这种感受奇怪而又奇妙,明明心情仍很开心和满足,却又有种怏怏不乐的感觉。
车子穿过县城街道,黎妙语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街道风景,忽然在某个刹那明白过来。
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依依不舍……
这让她有些心慌,像是某种原本以为很遥远的东西,忽然发现已经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并不讨厌和抗拒,反而有些期待和享受,只是又夹着些不安和惶恐,好像是顺着一条风景很美方向未知的小溪乘舟旅游。
夏日的微风和阳光里,初长成的女孩儿坐在公交车上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忽然坐在那偷偷地露出了一个羞涩而甜蜜的笑。
微风带着这份忐忑的欢喜掠过街巷,飘飘荡荡地来到校园,安静而忙碌的考场里,李婉仪坐在课桌前,刚刚检查完了试卷。
她复又检查了一遍,没能做出更改了,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还有时间,于是脑海中下意识的冒出来了一个疑问。
她把试卷翻过来,又看了一遍作文题目,是《读》,人是一本书,社会是一本书,自然是一本书,父母同学都是一本书……
昨天苇庆凡给她和苇庆婵拟题讲解怎么写作文,就有这个题目。
这也太巧了吧?
她当然不至于因此而怀疑什么,更多的是惊讶,不过此时闲了下来,不免有一些疑惑。
因为昨天苇庆凡讲的时候,在这个题目上花的时间和精力都比较多,讲了好几种思路,甚至还顺口她和苇庆婵做了区分,似乎怕两人撞上了,或者因为怕撞上而不敢写。
这本来倒也没什么,但偏偏这个题目居然就是高考作文题目,此时回想,就有点奇怪了……
她自然想不出答案,最终也只能归结于巧合,收起思绪,重新又检查了一遍。
交卷之后,她走出考场,在教学楼下找到了苇庆婵和其他同学,闲聊着等待离场。
苇庆婵看起来很开心,毕竟连作文题目都能撞上,这运气未免太好了,而且苇庆凡提供的写作思路也很不错,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上学以来作文的最高水平发挥。
不过她知道李婉仪未必能去读大学,在跟李婉仪讨论了押中作文的题目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说起这些事情。
回到家里,王淑华已经做好了饭,苇庆婵又把作文题目的事情说了一遍,吃完了饭就去休息,准备下午的考试。
下午是理综,苇庆婵连续遇见拦路虎,没能留出足够的时间检查,不过跟李婉仪对了一下答案,正确率挺高,因此也很开心。
李婉仪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有些淡淡的羡慕和哀愁,她觉得自己考试的心态很好,但却不是好事。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考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
这是一场很重要的考试,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高考改变命运”,这是一句广为流传的话。
但对自己来说,命运和未来,都已经与这场考试没有关系了。
<bF/> 自己能做的,就是完成这场考试,并且跟别人一样努力考好,这是她“假装跟去考试的所有人都一样”,不多的真实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数学,下午英语,结束之后,这场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万千学子的高考落下帷幕。
忍耐了好几天的苇正夫妻俩终于坐不住了,下午苇庆婵她们刚离开,俩人就到了苇庆婵家里,然后又到学校外面去等闺女出来。
苇庆凡也跟老妈一起去了,门外有许多发传单的,他手里也被塞了一堆。
苇庆凡将传单撕碎撞在都带里面,等老姐和学姐出来的时候,自己配音,“哗”的一声洒在了俩人脑袋上。
所有人都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衬托一下氛围……”
苇庆凡尴尬地解释,“不管怎么样,恭喜两位跳出樊笼,重获自由。”
“说的跟出狱似的……”
苇庆婵瞪他一眼,不过确实感到一身轻松,又去看李婉仪,心里面有点担忧。
同样走出考场,但跟所有人不同的是,李婉仪将要担起更重的东西。
李婉仪向她笑了一下,那笑容温暖柔和,没有消极低落怨愤,反而透着安慰和鼓励。
用写在考场里面的话来讲,就是传递出了乐观豁达、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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