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荣国府。
夜已深,贾府的人聚在一起守岁后,各自散开,回去休息。
凤姐院儿。
卧室中,王熙凤回来后,就将厚厚的外套脱了, 露出饱满而富有曲线的身躯。
贾琏倚靠在门边,心里说不出来的火热,狠不能马上就扑上去吃顿好的。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得了病,心病。
这病什么时候得的,他也不晓得,只知道最近一两个月来, 每每看到王熙凤, 就爱的不行,想和她亲热。
但每当靠近她三尺之内, 就马上变得心如止水了!
贾琏在发现这个情况后,非常惶恐不安,于是就悄悄的问了太医。
他跟太医说,他非常喜欢一个女人,但靠近之后,却心如止水,但对别的女人却没这种情况,可以提枪就上的那种。
那太医听了他大致叙述后,也是相当无语,这种病他头一次听说,脑子都想炸了,也不知道该给贾琏开什么药方。
最后实在想不出办法,就说他得了心病。
心病就跟脑疾一样,最是玄妙,就算自己判断错了,别人也不知道自己错了。
于是太医就跟贾琏吓基霸乱扯。
说贾琏的这种心病,起因是贾琏对那女人期望太高了, 或者是把那女人想的太完美了。
但等贾琏真正认识那女人后, 才发现原来对方也有许多缺点,失望之下,心病就不知不觉产生了。
贾琏听了太医的诊断后,信以为真。
未成亲前,他确实对王熙凤有很高的期望,希望未来的妻子是个温柔体贴的。
但成亲之后,他发现王熙凤虽然外表魅力动人,持家也是把好手,实际上却是个泼辣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正是有着这样清晰的认识,所以贾琏没有觉得太医诊断有问题,于是虚心请教太医,可有什么良方。
那太医摇头直说没有,再问就回答说心病还要心药医,让贾琏交给时间,时间久了,说不定病就好了。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此时的贾琏看着王熙凤, 目光依旧火热。
这时, 他又看到了在边上蹲着拨弄炭盆的平儿。
平儿最近越发的水灵了,就跟那蜜桃似的,小脸蛋儿白里透红,一掐就能出水的那种,贾琏看着也心里火热的不行。
但让贾琏崩溃的是,平儿可能经常跟着王熙凤的原因,她身上也沾染上了一股,能让他欲望瞬间熄灭的淡淡清香。
贾琏左瞧一眼王熙凤,右瞧一眼平儿,这种能看不能吃的日子,让他十分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王熙凤斜着眼对贾琏道:“大年初二,记得去王家。”
“咳,要不就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贾琏干咳一声,回道。
王熙凤眉头一皱,十分不悦道:“你是越发出息了啊,莫名其妙跟我分房睡了不说,连和我一起回娘家都不愿意去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把我休了?”
见贾琏要说话,她挥手打断,继续道:“贾琏,琏二爷,今儿我王熙凤把话说在这儿,你要敢休我,我王家也不是好惹的!”
贾琏干笑道:“哪有的事,别乱想,之所以要跟你分房睡,先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太医说我身子虚弱,需要暂时规避女色,等我好了,自然会搬回来住的。”
王熙凤冷哼一声,道:“少给我扯太医,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找的赤脚医生,满嘴胡说八道!”
“算了,这事儿我先不跟你掰扯,只问你一句,大年初二和我回娘家不?”
贾琏点头道:“可以跟你去王家,但你要给我三百两银子!”
见王熙凤就要跟他急,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跟你闹别扭,是我现在真没银子。”
“去了王家那边,王仁和姐夫他们邀我出去高乐,没银子我怎么陪他们去?”
王熙凤神色稍缓,眯着眼说道:“年底田庄上刚送来年货,是你去入的库,你会没银子?把我当三岁小孩儿糊弄是吧?”
“真没有!”贾琏往门外看了看,上前几步,小声说道:“前几天父亲看中一件青铜器,差了点银子,就将我身上的全掏走了。”
王熙凤切了声,瘪嘴道:“私房钱没了,就去库房里拿!”
“库房里的银子现在谁敢乱动?统共就只有几万两银子了。”贾琏皱眉道。
王熙凤精神一震,翻了个白眼,道:“不对啊,我上个月才去看过,还有近十万两银子的,再加上田庄上刚送来的出产,银库里怎么着也得十多万两了吧?”
“这不前几天,二婶婶又让我送了几万两银子去宫里了么。”贾琏解释道。
王熙凤眉头一皱,突然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王夫人,也就是她姑姑,为了让贾元春在宫里好过点,于是用公中银子拿去打点,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她才发现,之前自己就是个傻子。
她千方百计为贾府到处搂银子,为了一家子大大小小操心劳累,甚至连自己的嫁妆都贴进去不少,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自己似乎没得什么好处。
这个想法一从王熙凤心里闪现出来,就跟杂草一样生了根,想锄也锄不掉了。
她心思转了几转后,深吸了口气,说:“要银子没有,自己去想办法,我现在也没银子了。”
“之前我为了这个家,卖了多少嫁妆你也清楚!”
“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缺银子就回来找我要吧?也太没出息了吧?”
贾琏不高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以前我没银子,只要是干正事儿,你不也拿给我了么?怎么现在却要分这么清楚?”
“哈哈,贾琏,我真是服了你的厚脸皮!”王熙凤被气笑了。
她刷地站了起来,瞪大双眼,指着贾琏咬牙切齿道:
“你出去打听打听,不管是勋贵富户,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要脸的,哪家男人会惦记妻子的嫁妆?你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吗?”
贾琏闻言终于撑不住脸皮,举手求饶道:“小点声,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不行么?”
“我不找你要银子成了吧?我明儿就去想办,也答应大年初二和你一起去王家,这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王熙凤冷哼道,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
“对了,先前一直忙着过年事儿,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每次都忘了。”
“在九月底,十月初的时候,兴儿消失了半个月,你派他干什么去了?”
贾琏如实道:“让他跟贾芸去了!”
“贾芸?”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让兴儿跟他干嘛?”
一直在旁边站着默不作声的平儿,这会儿也紧张起来了。
贾琏没瞧出两人的异常,直说道:“是老太太吩咐的,想抓贾芸的错处。”
“为什么要抓贾芸的错处?就因上次他中举在后街发生的事儿?”王熙凤蹙眉道,“那抓到他什么错处没有?”
贾琏:“这事儿说到底是大房和三房的矛盾,从祖上就积下了的,只是在贾芸中举的时候才爆发出来了。”
“错处倒是没抓着,兴儿带着人乘船跟着贾芸到了天津,就跟丢了。”
“后来我又让人去青山书院打听了,听说贾芸拜了书院山长为师,他师傅说他太年轻,强摁着不准他明年参加会试,并让他离京游学去了。”
“这事儿我汇报给老太太后,她就让我别再跟了。”
“其实跟也没用,之前珍大哥也安排人跟了的,并没有抓住贾芸丁点儿把柄,反倒是出去跟踪的人玩懒散了。”
其实贾琏也清楚,贾珍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没去跟过,反倒是躲起来赌银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王熙凤和平儿同时松了口气。
王熙凤道:“既然兴儿是有正事去办,我就不罚他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去外边儿借银子可以,别去公公那儿借印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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