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刘永安长这么大,就没有那么狼狈过,这个仇,非报不可!
……
慈溪,巡捕营训练场。
贾芸召集骨干开会,通报了海盗有可能在二月十六那天袭击慈溪。
骨干们听到通报后,非旦没有害怕,反倒都跃跃欲试。
贾芸见众人士气可用,于是下令:“从即日起,巡捕营所有人全都搬到观海卫军营中,和他们的火枪手联合训练军阵队形。”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观海卫中,也没多少人了。
不过现在的巡捕营才一个百户所的编制,从观海卫挑些适量的火枪手,倒也勉强能凑的齐。
有了火枪手的加入,巡捕营才能远有火枪可攻,中有狼筅和长枪可攻,近有镗钯击杀漏网之鱼,战力可成倍提升。
再加上鸳鸯阵中,有左右盾牌手负责遮挡倭寇的箭矢和长枪攻击,为其后的士兵提供防护。
这样一来,攻防就都有了。
只是如此一来,贾芸的亲卫就都要加入训练营了。
原本他是等着从京城调了人来后,再将亲卫全部下放到巡捕营充当小旗、总旗的,如今也不得不提前了。
观海卫,建于山阳,负群峰以为固,阻巨浸以为深。
观海卫作为东南沿海重卫,高大雄伟的城门与城楼,是卫城的标志性建筑。
城门是防御的薄弱环节,所以许多城门外都增设有瓮城来更好地抵御外侵。
许多城池都有水门水关,而观海卫城内河渠池塘密布,城外江浦水道纵横,为使水系相通,也设有数道水门水关。
贾芸带着巡捕营连夜赶到观海卫,并和指挥使秦明仲来到城楼上。
秦明仲三十多岁,年富力壮,面像威严,他虽然官品比贾芸高。
但如今这个时代,文官比武官清贵,哪怕是秦明仲是正三品指挥使,面对贾芸这个正七品知县时,也不敢怠慢。
毕竟就算贾芸管不了他,却可以找他的错处弹劾他,文官这点最让人讨厌了。
当然了,主要是巡抚温君寿去年来这边视察时,曾跟秦明仲打过招呼,说要多多配合贾芸,这也是秦明仲一直比较客气的原因。
城楼上。
贾芸看着茫茫夜幕,开口道:“一旦有战,敌人怕是会首先攻取城门进出口了,只要攻下城门,就可以长驱直入!”
观海卫东门称迎曦门,西门为振武门,南门为来薰门,北门为拱宿门。
四城门外有吊桥,东门为青龙桥,西门为忠孝桥,南门为天一桥,北门为拱宿桥。
四城门与瓮城门都不在一条中轴线上。
出城门一律向左转向瓮城门,城门与瓮城门相互错向,可避免敌军洪水般地长驱直入。
左为大,四城门出城道路向左转,形成卍字路形,有生生不息、回旋不断的涵义。
秦明仲点头道:“海盗若要攻城,可先率兵在营房山、东山头一带抗击,与敌交战,拒敌于城外。”
“如果出现力不抵敌,敌强我弱,守军则可撤回卫城,关闭瓮城门与城门,利用城墙居高临下,向敌人射箭、掷石、扔火球等。”
“如果敌我力量悬殊,瓮城门被敌攻破,敌人冲入瓮城,城上守军还可利用城门瓮城的高墙优势,居高临下射杀瓮城内敌人,形成‘瓮中捉鳖’。”
三言两语,却是无数年军队传承下来的应急方案。
贾芸沉吟道:“御敌之策再好,也要多加训练,以免临敌之时,手忙脚乱……”
秦明仲迟疑道:“贾大人,十六那天,真有海盗偷袭?消息是否准确?”
“这个本官就不敢打包票了,本官今儿带着巡捕营的人过来,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难道秦指挥就不想立功吗?”贾芸含笑道。
秦明仲哈哈大笑,道:“立功谁不想?只是贾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卫所的官兵,平时除了必要的站岗执班外,还需要种田挣银子呢。”
“一旦开训,那就只能吃卫所的,喝卫所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贾芸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秦指挥的意思是想让本官给你们提供开训的钱粮?呵,到时候立了功,秦指挥是不是也能让本官领头功?”
“那不能,功劳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不能相提并论!”秦明仲摇头道。
贾芸点点头,笑呵呵道:“既然秦指挥这样说,本官就只能带着巡捕营的人先走了,到时候出了问题,本官先参你一本,谁叫你不训练的?”
“你?”秦明仲眼珠子瞪了瞪,接着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训就训吧,明天本官就让兄弟们都来训练。”
“只是贾大人,本官也就只应你这一次,下次你若再三天两头来督促本官训练,我可就翻脸了啊!”
贾芸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秦明仲的肩膀,说道:
“秦指挥放心,本官这次有七成的把握,海盗会来偷袭,到时候有你立功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升上一官半职呢!”
秦明仲摇头苦笑道:“升官的是你贾大人吧?咱们武官想要升迁,太难了!”
“难不难,也要看是谁表的功啊,秦指挥!”贾芸意味深长道。
秦明仲闻言,眼神一亮,拱手会意道:“贾大人放心,这次若是真有海盗前来偷袭,本官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有秦指挥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贾芸大赞一声,然后转身和秦明仲往城下走。
天色不早,贾芸想连夜回去,离开前,他叮嘱秦明仲:“巡捕营就先放在你这儿联训了,还望秦指挥严厉些才好!”
“贾大人放心,保命的本事,本官不敢懈怠和马虎!”秦明仲严肃回道。
……
回到家后,媚人疑惑道:“老爷,今儿怎么就只有你和茗哥儿回来?琳护卫他们呢?”
“他们有事儿去了,这些天都不会在家。”贾芸回道。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这些天你们就一直在家呆了,不准去街上,听到了没有?”
媚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贾芸没有解释,于是也不多问,只道:“需要给薛大爷说一声么?”
贾芸问道:“这么晚了,他和倪二还没回来?”
“没呢,中午倒是回来过,离开前打了招呼,说是要晚些回来。”媚人说道。
贾芸点了点头,在丽人和媚人伺候下,沐浴更衣,褪去一身灰尘。
二月的早晚还有些凉爽,丽人想着贾芸洗了头,回到房间后,就点了几盆炭火放在角落。
梳妆台前。
媚人用干毛巾给贾芸擦拭头发,微笑道:“今儿有不少乡绅和官员的女眷过来串门儿,带了不少礼物,我全都没收。”
“呵呵,你倒是机灵,做得也对,马上就县试了,咱们可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贾芸笑道。
媚人嘻嘻一笑,说:“到底是跟着老爷好些时日了,听你讲了不少道理,悄悄了学了几招。”
贾芸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爷我眼下根基尚浅,不得不战战兢兢啊!”
“没看出来。”媚人瘪嘴道:“我倒是见老爷整天舒坦极了,没见你什么战战兢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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