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皱眉不说话,耿向南有求于人想催又不敢催,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屋中寂静的吓人。
耿向南手中的茶都凉了好久,最后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开口打破了宁静:“林解元,有没有办法,给个话吧。扬州形势危急,怕是熬不住几天了。”
林枢也头大呀,有杨学礼在那杵着,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杨学礼,恢复林如海之前的规矩。
可这个事他说了不算,甚至南直隶布政使司、绣衣卫扬州千户所都没有权力直接罢免杨学礼。
别看杨学礼只是从三品,人家的官职名称是钦差巡抚扬州盐政御史,除了皇帝,谁能公开向一方钦差开炮?
耿向南焦急的盯着林枢,林枢被烦得狠了,直言问道:“耿大人,耿千户,您是绣衣卫千户,学生就问您,杨学礼能不能拿下?如果能,学生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能,恕学生无能为力!”
耿向南得到了答案,哀叹一声,回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那是钦差,没有宫里的旨意,谁敢公开去碰?完了,民变若起,我这个绣衣卫扬州千户所的千户,是第一个倒霉的。”
绣衣卫坐镇地方,有侦缉、刺探、传递情报、维护地方稳定的权利与责任。若是发生民变,光是一个失职之罪,就足够让耿向南削职待查了。
林枢对耿向南还是很感激的,林如海在扬州时,与耿向南多次联手。双方虽有相互利用,但耿向南派到林家保护他们爷俩的绣衣卫,替他们裆下了不少明枪暗箭。
看到他如此颓丧,心中也有些不忍。看其状态,从扬州过来的一路上,怕是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
“耿大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思无益,学生先让人准备些热水饭菜,大人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耿向南只能点点头,魂不守舍的跟着福全去洗漱吃饭。
……
林枢心事重重的走到黛玉的小院中,正好看到黛玉拿着一个小花锄正在把落下的秋菊埋起来,王嬷嬷与雪雁清理这地上的花瓣。
咳咳……
林枢轻咳了两下,惊动了忙碌的三人。黛玉看到哥哥,眉眼弯弯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黛玉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嘴里念叨着:“哥哥前几日不是说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吗?我把这些花瓣都埋在秋菊根下,也许下一次它们会开得更好看呢。”
原来前几日一场秋雨,无数花瓣被风雨打落,林枢不忍黛玉因这伤心,便厚颜无耻的“做”了一首诗: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黛玉当然不会怀疑解元公哥哥的文采,当即被诗作吸引,便不再因为地上的花瓣伤心。
今日看到地上落下的无数花瓣,便想着把这些花瓣埋起来,说不定真如哥哥所说,秋菊再次绽放时会更加美丽。
林枢坐在石凳上静静的看着三人忙碌,心中却是忧心忡忡。扬州盐政的稳定繁荣,那是林如海呕心沥血才取得的成绩。可如今被杨学礼这蠢货瞎搞一通,不但八万盐户民不聊生,怕是民变之后,血流成河都有可能。
黛玉埋好花瓣,王嬷嬷细心的给洗干净手上沾染的泥土,也坐在另一个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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