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更华丽。”
李秋斯无心于面前的热闹世界,他在思考中,只有车轮与马蹄碾过路面的声音隐约入耳。
地球...
那个蔚蓝色的世界...
比起于虚无缥缈的地球世界,李秋斯更愿意相信自己在这里度过的17年记忆。
礼仪、贵族的行为方式、自身的地位、社交的风范、衣着的搭配,以及吃饭时所需要的八种不同的汤勺。
每一样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地球呢?
只有一幅幅遥远到变灰发黑的画面,一幅幅奇奇怪怪,似近似远的影像。
到了一个t字型路口,管家停下马车,避让前方穿行的行人。
李秋斯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到哪里了?”他问道。
“少爷,白金大道,马上就到卢是广场了。”
马车向右行驶,汇入大道中的车流,越往里,这条道路上的路人与商铺明显增多。
“白金大道吗?”
李秋斯抬起头,视线跟随着道路两旁一排排的路灯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抵达了中轴线的正中心。
那里是首都库斯科最大的广场。
这里辽阔,空旷。
广场四周,十六根混合式圆柱体浮于半空。
它们通体鎏金,雕刻上了各种繁琐的花纹。
它们是埃尔多拉多权利的顶端,是十六贵族的象征。
人们站在下方抬头一看,只觉得这些石柱就是一尊尊沉重精致到无与伦比的庞然大物,并且能在那每一条细致入心的鎏金线条中,找到雕刻者的心血,震撼于匠者绝美巧妙的美学理念。
十六根浮空圆柱体建造的最初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世人崇拜,让世人敬畏仰望。
七明月坐在马车上,即便这里距离广场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她也能远远地看到那十六根完美的浮空艺术品,心生震撼。
“少爷家的在哪儿?”七明月视线落在上方好奇地找寻着一个图案。
那是一朵隐藏在万千鎏金线条中的黄金百合花。
李秋斯也抬头望了一眼,十六根巨柱在太阳下的阴影,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左边第二个就是。”
“那个...就是吗?”
七明月看着那散发着光芒,如黄金一般雕刻的巨型圆柱,看久了...竟会从心里产生一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马车在白金大道上继续前行,七明月的目光很快又被广场正中间更为硕大的钟塔所吸引。
一座总体高达61.8米的黄铜钟塔。
塔身38.2米,塔顶23.6米。
黄铜钟塔的前后左右分别环绕四座喷泉、四座花坛。
纷繁复杂的雕纹浮于上方,灿阳一照,通体金光流转。
因其根本无法忽视的金光,世人将这座伫立千年的黄铜钟塔称之为黄金之钟。
不止于他精妙绝伦的比例,更重要的是它有着这个国家最为繁琐的雕刻花纹,有着最令人无法理解的艺术气息和各种传说。
钟塔上的黄金之钟每隔一小时自行敲响一次,即便是在全国边缘地带的山脉里,也能将遥远在首都的钟声听得一清二楚。
驶过白金大道的前段,后半段,就是著名的瓦伦坊市。
瓦伦坊市一共内外五层。
边层杂货,外围吃食,中层衣装,里层工具,内层首饰。
而集市的中央,卢是广场,则是市民、艺术家、吟游诗人活动休闲的地方。
乐器大调小调的奇妙搭配,让这里洋溢了尽显库斯科首都风貌的克莱门特音乐。
无数商人在此周围售卖商品,无数吟游诗人赞叹这里的宽宏大量,无数首都市民无不在此歌颂帝国的伟大。
交谈声,音乐声,笑声,吆喝声,笑声,一切俗世的因素共同组成这幅盛世美景。
这是七明月第一次来这里,她坐在李秋斯的身旁眺望着前方,她左看右看,很想下去逛逛前面的集市,看看里面华美的衣服,戴戴里面精致的首饰。
同时她又很安静,坐在一旁不多动一下。
就在李秋是看着她这个稀罕劲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前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黑影攒动,围成一团
外围的人们满脸好奇,不停探头,似乎想看看被人们团团围住的,究竟是什么。
“那里面是什么?”有人询问道。
“是个奇怪的男人!”有人惶恐高呼。
“奇怪的男人?”
“没穿衣服,跪在地上,脖子还戴着链条!”女人的脸上显露惊慌。
“不会是从什么地方偷跑出来的吧?!”
“不像,不像。”
交头接耳的嚷嚷声纷至沓来,李秋斯的思绪被打断,侧头注意到了街道对面的人群。
他们讨论声更加激烈,有人甚至后退两步。
“他...站起来了?!”
“好奇怪...好奇怪的表情,疯了,一定是疯了吧?!”
“这个人是在救赎吗?”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没救了没救了,看样子,应该是在脑门上弄的。”
“他...他!他这是什么姿势?!”
“跑?”
“等一等!他好像...”
“过来了!过来了!”
突然间,围观的人群四散而开,他们躲避着,退让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李秋斯更加好奇,伸手示意让管家停下马车,抬头看向弧形街道的对面:
“发生了什么?”
小女仆七明月在他的身旁站了起来,往街道对面眺望,她动了动向内卷的耳朵,听着那些驳杂交错的讨论声,尽量在其中提取一些有用的关键字:
“好像是...有人在救赎?”
“大白天的,又在自我陶醉?”李秋斯望向慌乱的人群。
话语未落,一个全裸的长发男人突然从人堆里冲了出来,他撞到了围观的人们,踩着他们的身体与脑袋跳了出来。
他头发狂乱,吐着舌头,双目圆瞪,左右瞳孔向着两边疯狂扭转,嘴巴里吐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疯了一般地光脚在街道上疾驰狂奔,脚掌踏得石板路噼啪作响。
“至福!至福!!至福!!!”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
人们畏惧他的这副面孔、这份姿态,眼里带着恐惧四散而逃。
小孩缩在母亲的身后、路人躲在树后面、小摊贩将自己的摊子盖住、拉手风琴的吟游诗人也赶紧收起自己装有硬币的礼帽,向着远处逃跑。
“至福!至福!!至福!!!”
那个男人不断狂奔,高举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
李秋斯凝起了眉头,盯着那个向另一边街道跑来的诡异男人,“他在喊什么?”
小女仆七明月小脸蛋微红,双手捂着眼睛,完全不敢看向街对面,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好像...好像是在喊至福。”
“至福?”
李秋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起身走下马车。
小女仆从马车的坐凳下面拿出了一个有着华丽花纹的木盒子,向刚下马车李秋斯大声喊道:“少爷,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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