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还带有几分昏暗。
村子里却并不寂静,好些村民都已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
空气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腥臊味。
路边的杂草丛中,时不时能见到人畜不分的排泄物。
这些粪便在大多数村民看来,可都是宝贝,还有专门的拾粪人,将其充当田地的肥料。
每当这时候,安乐都会格外怀念地球上干净的厕所。
他一出门,就直奔此行的目的地。
一间不大的小院。
看起来还稍显破旧,和巫医“豪华”的院子没得比。
站在院门口,安乐搓搓小脸,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就当是一场面试了!’
随后,他轻轻叩响老旧的木门,后退两步,耐心等待。
不多时,院门从里面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兽皮衣的老猎户,身材健壮,头发花白,脸上遍布时间留下的沟壑,蓄着不短不长的白胡子。
左眼瞎了,眼眶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像是某种野兽留下的疤痕。
虽然年纪大了,但任谁都不会觉得他好欺负。
给安乐的感觉,像是巫师三里的猎魔人。
见到安乐,老猎户用浑浊的右眼在他身上扫视:“安平家的小子,你找我做什么?”
安平,是原身父亲的名字。
“林伯,我想找你商量个事。”
林山白:“说。”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爹死后,我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这不,这两天我都在尝试打猎,但基本都失败了,只能吃吃野菜勉强维生。”
安乐言恳意切,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这倒不完全是演技成分,他这几天真是饿得很辛苦啊!
打猎的战利品不少,但安乐吃得更多。
日益增长的食量和落后的食物获取速度,产生了强烈矛盾。
“我爹说过,林伯你才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户,所以就想找你学点本领。”
说完,安乐便把身后的箩筐端了上来。
这本就是他准备好的“贿赂”手段。
推演记忆里,老猎户对千脉草的需求量极大,这也是外人不得而知的偏好。
要是对方问起来,还可以推给原身那倒霉老爹。
看到这一幕,林山白微微一怔,忍不住好奇多看安乐两眼。
由于同为外姓外乡人的缘故,他和安平家有所往来,关系还算不错。
林山白自然知道,先前的安乐是何种模样。
身子孱弱无力。
脸色惨白,双目空洞。
常年的疾病几乎彻底摧毁了他的健康,有时候常常要在床上躺一整天。
而且还老是被村里其他孩童欺负,性格胆小怯懦。
老猎户原本估计。
安平死后,说不准马上就得给他儿子收尸。
没想到……
现在的少年,身材壮实了一圈,气血丰盈。
之前的病像是好了七七八八,生得愈发漂亮。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关键是看他方才的神态、话语,哪里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可怜虫?
林山白也没多想。
至亲之人亡故,导致性格大变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以为是安乐受了打击,从此改头换面。
看在和安平的交情,以及这筐千脉草的份上,林山白点头应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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