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看着商博的脸说道:“商录事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沙州本地人吧?”
紧接着王校尉手握刀柄大喝:“何时沙州城中有这等人物!你就是建宁王派来的说客吧?”
商博只是微笑,没有回答王校尉的问题。
王校尉心中却一凛,更加摸不清商博的深浅,他按着刀柄坐下说道:
“你家主子就几百人马,如何能够号令我们豆卢军?”
瓜州距离沙州不远,建宁王的家底王校尉已经打探清楚,这也是五校尉敢公然攻打盐池的底气,他们料定李炎只能吃了哑巴亏,没有实力来报复。
商博说道:“校尉,我不是来劝降的。”
“那你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为的是王校尉一家上下的性命。”
“大胆!”
商博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王校尉,我且问你,大唐气数尽了没有?”
王校尉想了想,摇了摇头。
关中的战事激烈,但是新皇得到了各路节度使的支援,如今已经将行在设在了距离西京很近的凤翔府。
而河北叛军那边攻占了两京之后,安禄山登基为大燕皇帝后,就开始变得不思进取,无力继续扩张。
安禄山的死讯还没有传到陇右,但只要是知道军略的人都知道,河北叛军的气势已经泄了。
王校尉虽然是陇右道一个小小的校尉,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大唐气数未尽,新皇收复两京只是时间问题。
商博继续说道:“大唐气数未尽,你等公然叛乱,袭击建宁王的军队,难道不是死罪吗?”
王校尉没有说话,商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沙州偏远,准备挟持边患以令朝廷。”
“但是王校尉你这么做,对你们家族有什么好处?”
王校尉愣了一下。
商博这段日子每天都和刺史府的老吏聊天,对于五校尉之间的龃龉打探的一清二楚。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盐池盐场一直都是沙校尉的亲信管着,盐场所产的盐,都是康校尉家族在经营着,你们王家从中拿到了多少好处?”
王校尉一愣,好像仔细想想,盐池盐场产盐这么多,每次王校尉分到的钱也不多啊。
怀疑的种子早就埋下了,盐池盐场是个肥肉,但是沙康二人牢牢地把控盐场,平日里王校尉等人也看不到账册,根本不知道盐场的经营情况。
说起来是占了盐场后所有收益平分,但是每次分账的时候,就是沙康二人拿出几分单据,但是按照他们所说的数字分钱。
这笔钱说起来也不算太多,王校尉被商博这么一说,心中更加的动摇。
夺回盐场这件事,只有沙校尉和康校尉两人最为积极,难道他们真的侵吞了盐场的收益?
商博说道:“王校尉,你想要挟边患令朝廷,首先你手上要有兵吧?若是你麾下没有士兵,又要如何和朝廷讨价还价?”
“抽调你的精锐手下,去帮助沙校尉打下盐场。此战若是胜了,建宁王恨上的是你们五校尉。沙康二人夺回盐场,你们还是要从他们手上分钱。”
接着商博掏出一本手誊的账册说道:“这是我们占领盐场后,从盐场搜出来的账册。”
王校尉一把拿起账册,看到账册上的数字后心中火起。
账册的上的数字,远远大于沙康二人提供的数字,这两个家伙果然藏匿了盐场的收入!
看着商博的脸,王校尉暗暗心道:“不行,不能中了这家伙的反间计,这账册是新誊写的,肯定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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