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把淘洗好的米放入锅里,盖上盖子焖上,没理会元宝的小眼神,反倒是朝着走在后头的宣于渊看了过去。
宣于渊嘴角弧度往下跌了一下,笑吟吟道:“迟迟姑娘为何如此看我?”
“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玉青时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唇,讥诮道:“没。”
“干净得很。”
“那就好,我……”
“干净是干净了,只是也忒厚了些。”
“连个几岁的娃娃都使唤,阁下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玉青时损完就走,半点不留让宣于渊翻盘的余地。
宣于渊杵着拐杖愣在当场静默良久,脸几乎变得跟夜色一样黑。
在一旁看了半晌的秦老太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干笑道:“于渊,迟迟就是这么副性子,有口无心的,当不得真。”
“你别往心里去。”
宣于渊脸上浮现出一丝勉强的笑,语带惭愧。
“我在此本就是个累赘,能吃不能干的,还要劳烦迟迟姑娘前后忙碌,她因此对我不满也是应当的。”
“若真是不便,那就不劳烦了,我明日去找村长将此事说清楚,看看……”
“别别别!”
秦老太今日特意寻了机会去找村长细问,被村长的一番话吓得魂不附体了半日,生怕宣于渊一个不高兴就去衙门把玉青时告下大狱。
她推开赖在怀中的元宝,去拉着宣于渊坐下,一脸郑重地说:“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迟迟那里我会去跟她说的,放心吧啊。”
宣于渊极为牵强地勾着唇挤出个笑。
“要是麻烦的话,我就不……”
“不麻烦!”
秦老太打断他的自诉,果断道:“一点儿都不麻烦。”
“你坐着,我这就去找迟迟说。”
秦老太满脸凝重地去找玉青时谈话。
颓了好一会儿的宣于渊玩味地眯起了眼。
小丫头,还想跟我斗?
元宝这么半天也没听明白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见宣于渊好像又高兴了,忍不住道:“你刚刚是跟奶奶告姐姐的状吗?”
宣于渊喉头无形一哽,僵硬道:“不是告状。”
“是合理诉求。”
元宝歪着脑袋奇怪道:“什么叫合理诉求?”
宣于渊把好的那条腿支着伸得长长的,手指愉悦地在腿上敲打着小调儿的节拍,慢悠悠地说:“就是提出合理要求,让你姐姐不要欺负我。”
“毕竟我是因为你姐姐才受的伤,她应当待我好才是。”
宣于渊说得理直气壮,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元宝托着下巴想了想,却不是很赞同。
他绞着小眉毛,不满道:“可我姐姐也救了你啊!”
“要不是我姐姐大半夜把你从河里捞出来捡回来的,你早就被水淹死了,所以应当是你对我姐姐好。”
宣于渊没想到元宝人不大,脑瓜儿转得还挺快。
微默之下轻笑点头,感慨道:“你说的不错,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确是当对她好。”
“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待我好。”
元宝不解:“为什么?”
宣于渊抿着唇想了想,凑到元宝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这人恬不知耻。”
“简单地说,就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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