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保证不多嘴。”
他如此识趣,倒是让玉青时眼中多了些许意外。
她掰树枝的动作停顿一瞬,像是闲聊似的说:“你对此像是司空见惯了的,倒也不怕?”
宣于渊听了讥诮一呵,睁开眼瞥了玉青时一眼,要笑不笑地说:“迟迟姑娘,我是镖师。”
“你知道走镖干的都是什么活儿么?”
“遇上劫财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来死去的我见得多了,若不是如此,你以为你怎会有机会在河里捞着我?”
他说着像是没了精神,不是很顺畅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玉青时郁闷道:“再者说,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吧?”
“我看你的样子,倒是比寻常镖师都狠绝些,一点儿没瞧出怕。”
玉青时动手时的狠辣,面对死局时的狠心。
怎么都不像是个乡下小姑娘有的本事。
宣于渊斜着眼等她开口,可等了半晌,也不见玉青时言声。
他像是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自顾自懒洋洋地说:“不过想来也是。”
“遇上劫财的当生死不计,遇上劫色的,也当如此。”
玉青时听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地笑了一声,把手里树枝扔到一边,淡淡地说:“可能是吧。”
她此生本无意伤人。
可麻烦前仆后继,为求自保,她不得不如此。
至于怕……
她前后两半生,还当真没怕过什么。
玉青时没了闲话的兴致,宣于渊也被药劲儿催得不想开口。
一路无话只听车轮回响,到了秦家门前,玉青时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却意外发现秦老太和元宝竟还睡着没起!
她惊慌地扑上去试探二人鼻息,见呼吸沉稳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宣于渊见此,歪在门框上说:“昨夜有人驾车来袭,往屋子里放了迷香把你们都迷晕了,这才把你带走。”
“这应当是迷香的药效没过,睡醒了就没事儿了。”
玉青时闻言面上紧张缓缓散去,古怪道:“那你怎么没事儿?”
宣于渊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我耳力好,听到动静就爬起来了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凑巧去救你?”
他这几句话出口,算是将头先所有可能会引人疑窦的地方全都圆了回来。
玉青时听完果然没再起疑心。
紧绷着的心弦一松,宣于渊身上的难受劲儿也开始往上翻涌,脸色看着比之前更难看不少。
玉青时把抓来的药放好,皱眉道:“你去屋里歇着,一会儿叫你吃饭。”
宣于渊如蒙大赦地点点头,杵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进了侧屋。
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处处不顺手的树枝扔了。
然后又把塞到枕头底下装满了金元宝的荷包抓出来,在床底下挖个小洞把荷包扔进去埋好。
把最后一捧土盖上去,宣于渊心满意足地撑着胳膊爬上床躺好,闭上眼小声嘟哝:“我先前是装的,现在可是真的。”
“不把你身上的蹊跷都搞清楚,小爷就不走了。”
https://jiwufengbao.com/book/39634/1076251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