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注意到她眼中惊骇,忍不住叹道:“还好你没同意把你家迟迟给了王少爷做妾,否则说不定富贵不得享,还要遭什么大祸!”
秦老太惊魂不定地点头说是,悻悻道:“万幸啊。”
“要我说,这人就不能惦记命中没有的东西,伤天害理的事儿做得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遭了报应。”
“老天爷虽不开口说话,可那也是睁眼看着的,哪儿能做亏心的事儿?”
隔壁婶娘深以为然地点头,眼珠一转朝着四周看了眼,见无人注意又小声说:“对了,秦大家两口子,最近是不是没来你这儿?”
秦老太提起秦大一家就来气,阴着脸摇头说:“我只当没生过这么个畜生,他满心满眼只惦记着银子,怎会有闲工夫想起我这个老不死的。”
婶娘嗨了一声,劝慰似的拍了拍秦老太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说:“那日他俩鼓捣着王家来提迟迟,村长动了大怒,去请了族里的族老长辈,把这两人叫到宗祠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族长让他俩在宗祠里跪着反省了三日,还特地让人在宗祠里看着,昨日才得放出来。”
秦老太对此事全然不知,闻言茫然地啊了一声。
“当真?”
“这还能有假?”
婶娘说:“经此一遭,他俩受了训斥,又挨了罚,想来往后也不敢再放肆胡来了。”
“这样你也可放心些。”
秦老太恍惚着点头说是,心不在焉地跟婶娘又说了会儿话,等婶娘走了才挎着自己的小篮子进了屋。
玉青时正在给宣于渊熬药,见她神色不对,忍不住道:“奶奶,你怎么了?”
秦老太扭头看了眼见元宝不在,这才凑上前小声把自己听到的传闻跟玉青时简单提了一下。
她怕玉青时闻及生死之事会害怕,简单提了一嘴就说:“王家往后不敢再来作祟了,你别怕。”
死无全尸的人,自然不会再有活过来的机会做鬼。
玉青时眸光轻闪笑着点头。
“我知道了。”
秦老太把手里的小篮子放下,叹气说:“还有你大伯大娘,说是被族长和村长罚了。”
“你隔壁婶娘要是不说,我都还不知道。”
她说着狐疑皱眉,奇怪道:“你婶娘说罚足了三日才放出来了,可我怎么记着才隔了两日?”
玉青时闻言心里漏了一拍,神色如常地说:“的确是隔了三日,奶奶莫不是日子过得清闲,把日子都记错了?”
秦老太眉心无声狠跳,满眼古怪:“是么?”
“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
秦老太正感慨自己年纪大了连数着过的日子都记不清楚,屋内的元宝突然跑了出来。
他兴奋地挥舞着小胳膊喊:“于渊哥哥醒了!”
“于渊哥哥终于醒了!”
秦老太大喜过望地笑出了声。
玉青时放下手里的簸箕疾步入内。
简陋得过分的床板上,宣于渊艰难地撑着坐起来了些,单手摁住自己的眉心正在吸气,耳边就响起了玉青时暗幸的声音:“你可算是醒了……”
宣于渊脑子还混沌着,腿也疼得厉害。
可嘴欠对他而言或许早已成了本能,稍有了些精神,嘴上就不愿闲着。
听出玉青时话中不明显的庆幸,他修长的眉梢微扬,要笑不笑地看向玉青时,戏谑道:“怎么,你担心我?”
玉青时……
她就不该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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