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讲演,说得那叫一个气势凌厉、士气恢弘,可惜,石亨不是底下那些皇帝振臂一呼就会死心塌地效忠的年轻兵士。
石亨在大同镇守十一年,打起仗来可能不是最勇猛的,可是论带兵,他称第二,无人敢言第一。
讲话完毕,石亨上前低声说道:“陛下从前方走,那里有一条偏僻小路,可直达宣武门,虽绕了些路,但是决计不会有人发现。”
闻言,朱祁钰眯起眼睛,笑道:“怎么,石卿家以为朕这次是在作秀吗?”
“臣不敢!”
石亨连忙跪在地上,他的动作也引起余的十名团营都督围拢过来,想知道是发生何事。
“朕实话告诉你,朕这次出来,就是要与士兵同吃同住,他们都行,朕为什么不行?”
闻言,十名都督也都跪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能与我们这些人吃住在一起,如此岂不是辱没了天威吗?”
听完石亨说这些,朱祁钰大笑几声,发觉有更多人围过来,故意加重了音调道:
“要是京师失守,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稀奇的?”
说着,朱祁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负手走向一盘的围墙:“说到底,大明能有此祸,是朕这个皇兄的错。”
“他欠下的血债,得由朕来还,朕不能叫你们,叫这些各地勤王来的将士们失望,叫瓦剌的也先看低了老朱家这一代子孙!”
石亨一愣,满脸泪水,哽咽道:“臣愿为陛下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其余十名都督也都连声喊道:“臣等愿为陛下效死!”
朱祁钰站起身来,亲自将石亨扶起来,笑道:“你们能这样说,朕这心里啊,舒服多了。”
“走吧,要不要带朕去看看朕的营帐?”
石亨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笑说道:“啊哈哈哈,陛下看臣这脑子,陛下就住我的营帐吧,陛下请!”
来到营帐不久,淳安说道:“爷,咱们真的就住在这儿了?”
见到朱祁钰点头,淳安满脸的不情愿,道:“现在爷好歹也是天子,怎么住的反倒不如以前了…”
朱祁钰看他一眼,话语略带不悦:“怎么,朕还没有觉得不舒服,你小子倒先不愿意了?”
“你要是想住的好点,去和皇后住在宫里,那儿宽敞!”
淳安连忙跪在地上,连声道:“别别别,小的哪儿敢啊!小的此生此世,还有下辈子,全都服侍您老人家了。”
“您住哪,小的就住哪儿。”
“哼,这还差不多。”朱祁钰嘟囔了一声,便听帐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陛下,臣京师总兵官石亨求见!”
“进来吧。”朱祁钰摆正了姿势,以尽量做得正当些,见石亨端着盘子进来,随口问道:
“营中将士都开饭了吗?”
石亨谄媚的笑着,将铜盘放在了桌案上,一一摆好饭菜,说道:“都放饭了,是于部堂的规矩,早些放饭,也好早些训练。”
朱祁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看着桌案上的这些山珍海味,筷子却是停顿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烤鸭,还有一只鲜香四溢的吊炉羊腿,燕窝只有一小碗,一看就是漱口开胃的。
石亨搓着手,正笑嘿嘿等着讨赏。
“咱们团营的伙食不错啊,将士们每顿都有烤鸭和羊腿可吃?”朱祁钰放下筷子,眼神微眯。
虽然很想吃,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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