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光也未行多远,离了西岐以南,遍地都是大山,层峦叠嶂间,隐见烟火人迹。
“吾辈出入青冥,最好的坐骑,莫过于鸾凤、鹤一类。”刘樵一边思索,一边元神感应,配合袖卦掐算。
若论行军征战,斗法取胜,当然是麒麟、狻猊、狴犴之类的好。
龙种异兽之类,胆大气雄,行动迅疾,能升能降,亦能大能小。
但这种异兽太难寻了,目前都是古遗种,比仙人还少,几乎算是仙家坐骑里的“豪车”。
一般没有长辈赐予,或者非常要好的同道愿意给杂交配种,普通炼气士还是不要想了。
刘樵的要求也不高,就想着弄只青鸾或仙鹤就行。
可是仙鹤一类,开灵不易,能适合为坐骑的也不多,也是仙家坐骑里面的抢手货。
世人所能见的大多是凡鹤,翼展不过三尺,只能算飞禽。
遁光出西岐约莫百十里,刘樵便按下遁光,落在一条山峦下土路间。
路上行人寥寥,这地方算是城郊,道路通乡野、村落之地。
离着不远,就有几个村庄,靠着绵延大山,刘樵打算上去问问村民,山里有无害人的毒虫、异兽一类。
朝廷大军难说何时便至西岐,刘樵也不敢跑太远去练法,免得延误军机。
实际上害人的毒虫异兽,还是南疆或四极蛮荒之地好找,几乎遍地都是。
“我要是有个千年法力,直接渡化一只走兽成精,不仅忠诚,还能教它腾云之术…”刘樵心念念道。
若身具千年以上法力,法力将会有玄妙变化,无法与真仙法力相比,但也逐渐通玄了。
点物开灵,化假为真,费个百十年法力就能做到。
如同当初之闾道人点化法力所化仙鹤,一口唾沫就是百年法力,直接将一只凡鹤,超拔为身具百年道行的鹤仙。
所以真仙混元大道,说是前古大乘仙法,即不仅能自己长生不老,亦能超拔凡物成仙。
尤其混元教主,更是号称无量法力,能直接超拔无量众生成仙。
后世小乘法门,只能逞强一时,或许神通精妙,成仙快捷,还在大乘仙术之上,但只能渡自己,再不能引渡无量众生。
沿着二尺宽阔,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二三里。
过一条溪涧,就见对面在山脚下,有七八户人家,零散茅屋在山间,溪件对面,还有大概百十亩田。
正值晌午,这些乡人都在家中,见外面走来个相貌不凡的道人,都出来看稀奇。
“道长从哪里来?”一个衣裳破烂的瘸腿老汉,牵着个七八岁,光着身子的小孩儿出来问道。
“若要抄化,我们这儿可没钱啊,岐王(姬发)连年对抗天子,把粮都征走了…”一个背着柴火的妇人出来道。
刘樵笑着摆摆手道:“不抄化,贫道自金室山刘祖师那里,学会了降龙伏虎的本事,下山还俗后,专以斩妖除魔为营生。”
那妇人闻言,轻啐道:“世上那有那么多妖怪,你要真有本事,把朝廷兵戈熄了,现在天天打仗,我男人也被征去了,毫无消息,这不比妖精还害人…”
言罢,抱着柴,撇也不撇刘樵一眼,径自走了。
刘樵一脸茫然,这天下革鼎,人王天子要打仗,又怪不得我啊,我就是个修仙的文官啊…
“原来是解厌的法师…”倒是那瘸腿老汉恍然之色。
人间常有邪门术士,会一二魇人法,诅咒捉弄人,或咒大户千金为娼,或咒富贵公子痴呆。
也有一些似李靖般,在名山大川学了些法术,但没有法力,成仙无望,又被师父赶回人间的。
没有其它长技,又没有本事当官从军,就行走世间给人解厌胜。
就被称做“解厌法师”,当然,大多都是为了钱,自导自演,懂的都懂。
那老汉随即邀请道:“也没别的好招待,道长想是走的累了,家里还有米汤,要是不嫌弃,供奉给道长解渴。”
说着,指着身后一片茅草顶,泥糊墙,约莫三间的院子,示意刘樵进去坐。
刘樵摆摆手,就在院外寻个柴堆坐下,问道:“不必进去叨扰,只是想问问这山中可是有个朱蜮君?”
刘樵既然来这里,当然不是无头脑的随意乱窜。
提前就在西岐城中打听了,据传说城南百里,有个山神,唤做朱蜮君,害人不浅。
但刘樵在城里只是听了些传说,也不详细,所以专门赶到这里,以袖卦掐算其方位。
而卦术有个特性,就是知道信息越详细,越精准。
实际上一路百里,遇上河水、溪涧、山峦中,飞禽走兽精怪光炁也不少。
但大多气息还算纯正,灵性懵懂未曾害人,或许也没有修成害人的本事,所以刘樵一路纵光飞过,这般的也不好拿去练法。
要练法,也得成精做怪,祸害一类,拿去折磨练法,心里也没负担,还为能民除个害。
老汉牵着小儿,也坐在柴堆上,思索道:“岐王脚下,人烟稠密,若说妖魔,那是没有的,不过山高藏怪,岭俊隐精,多少也有些传说。”
“朱蜮大王的传说,也是由来已久,若要讲,几天几夜都说不尽…”老汉摇头道。
刘樵笑道:“你只挑重要的讲,有没人见过,是个什么得道,巢穴在何方?”
“见过的人都死了,更不知是什么得道,我们这附近百里,千余户人,家家都供奉排位,只晓得叫朱蜮老君…”老汉道。
那光屁股小儿听说“朱蜮老君”吓得把头埋在老汉怀里。
刘樵疑惑道:“家家供奉,莫非是善神,庇佑一方?”
这与自己了解的不符啊,按猜测,只是个粗浅通灵的异兽罢了,怎么能得千家供奉,总不能真是个“大神”吧。
“我们这里传说,若哪家孩子不听话,就会被朱蜮君抓走…”
老汉解释道:“实际上这事儿确实有,也说不清楚,反正据说不供这朱蜮老君的,孩子长不大,就会夭折的…”
按老汉所说,刘樵心里有底了。
这个所谓“朱蜮老君”约莫是黄鼠狼、蛇、虫一类,在山里日久年深,被乡人世代传颂供奉。
受了香火愿力,本无一物,也会渐渐诞生这一物,原先只是吓唬小孩儿的传说。
近些年,还真有鸡、鸭等家禽被啃得只剩一堆毛,也有小孩儿走出去玩儿,就不见的。
如果不出刘樵所料的话,就是个粗浅野物,得了香火,开启智慧,但胆子不大,只敢吃些小孩儿或是家畜。
一番攀谈后,刘樵谢绝了老汉的邀请和劝阻,一人独身朝山中走去。
“既然确认是害人的精怪,那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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