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抬起了头,两行泪痕衬得她委屈无比,“阿爷,这个家里孙女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孙女儿刚才下山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阿娘……阿娘……”
她的话总是在半遮半掩,李老爷子听见后,不停地追问:“你阿娘她怎么了?”
李月浓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下意识地朝着王氏的房门瞥了一眼,“孙女儿不能说,阿爷,就当孙女儿求您了,您全当家里没有我这个人好不好,也免得以后咱们家里再多麻烦事。”
这些年来,李老爷子从未给予李月浓更多的关注,只觉得这个孙女儿让干啥干啥,干活麻利,乖巧又听话。
一直到她救了念安王,给李成云谋了个好前程,家里的日子也从这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好了,顿顿有肉,餐餐有酒,而且,大孙子李木柏自打去了书院学业也更好了,二孙子头脑也清醒了,全家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今晚她却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呢?
李老爷子皱起了眉头,急声问道:“丫头,你有啥要说的,就和阿爷说,咱们李家世代书香,可不兴这样啊!”
李月浓忽然跪下,对李老爷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孙女儿刚才在后山看见了阿娘和孙贵表舅,他们商量明天要找个算命先生,说孙女儿是灾星,是祸害,要将孙女儿赶出李家的门!”
“啥?!”
李老爷子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么荒谬的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竟有人花钱雇人来污蔑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丫头,这些话可不能瞎说呀!”
“阿爷,您不相信我吗?”李月浓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阿爷,咱们先把话说在这儿,如果明天阿娘真的找了算命先生,您可一定要给孙女儿主持公道呀,不然的话,您今晚就给了孙女儿户籍,放我离开吧。”
李月浓对于王氏和孙贵的奸情,始终只字未提。
因为她知道,要让公公去捉儿媳妇的奸,李老爷子这样自诩读书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况且,捉奸还是要正主来才更有趣不是。
李月浓打算这件事过去,就亲自去一趟县衙,找她的便宜老爹好好说道说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
她抓着李老爷子的裤脚,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像是将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咽了下去似的,“阿爷,眼瞅就要天亮了,明天一切都会自见分晓。”
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媳妇让他越来越不顺心了。
沉吟了半晌,李老爷子对李月浓点了点头,“丫头你放心,阿爷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李月浓点点头,被李老爷子扶着站了起来。
这时,屋内传来了李老太的咳嗽声,李月浓瞧见李老爷子皱起的眉头,便也猜到了他心里的不痛快,便说道:“阿爷,不如今晚您去大哥哥屋里睡,我去东屋照顾奶奶,这几天您也实在是太过劳心了,得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李老爷子闻言,颔了颔首,“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王氏偷偷摸摸地从后山跑了回来,刚到了家门口,就瞧见了孙木生带着一个身穿道袍,蓄着两撇山羊胡的男人等候在李家门外了。
王氏瞧见孙木生,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没好气地白了孙木生一眼,“赶紧滚去村外,要是坏了老娘的好事,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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