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眼中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从东屋里走出来的李老爷子。
她对郎中笑了笑,“多谢大夫提醒。”
说罢,李月浓又多给了郎中一串钱,送他出了门子。
“三丫头,刚刚郎中和你说了什么?”李老爷子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也十分温和。
可看在李月浓的眼中,却觉得他的笑容十分阴冷。
当年为了子嗣,李家人就是用了相同的办法害死了李月浓的生母,现在又轮到了王氏,这或许就叫天道轮回吧。
她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我如何给阿娘煎药而已。”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李月浓的面前,“今天在县衙外的事,你阿爹都和我说了,阿爷觉得你做的对。”
他拍了拍李月浓的肩,“你阿爹只会读书,却不在乎为官之道,咱们李家今时不同往日,无须再仰人鼻息。”
“孙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子笑望着李月浓,须臾,他收敛了嘴角上的笑容,“快去给你阿娘煎药吧,别耽误了她用药的时间。”
李月浓走进了灶房,从碗柜里边拿出了煎药用的砂壶,她看见地上有一只死掉的小虫。
虫身有一指来长,外形看起来像是粗壮些的蚯蚓,却在身下有密集的足子。
李月浓自幼熟读《本草分经》对于书中记载的毒虫毒草颇有兴趣,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只小虫。
山蛩虫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山蛩虫本身无毒颚,但它会在碰触时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一旦接触到人身体就会出现红斑,疱疹,若是不小心摄入体内,会使肝脏萎靡,一旦大剂量摄入,会令人肝脏衰竭而亡。
山蛩虫极易得,若是阴雨天更是多得是,李月浓一瞬间全都明白了,原来李老爷子就是利用这种毒虫,导致王氏药石无灵。
郎中开的药不过只是一些寻常调理身子所用,煎好了药李月浓端去给了李木柏。
李木柏伺候王氏喝下,王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已到了黄昏,李月浓在院子里劈柴,准备给全家人做午饭。
一阵阵“噼啪”声,吵得李月巧不厌其烦,可眼瞧着阿娘是不成了,奶奶现在对她也大不如前了,自己又不是李月浓的对手,只好忍着对李月浓的厌恶卖乖装巧。
李月巧掀开了帘子,“阿姐,你忙活一天了,还是让我来吧。”
她从李月浓的手里接过了劈柴用的斧子,拿起了一根木柴,用力地劈了几次却都没能成功。
阿娘犯了大错,阿爹已经不待见她了,阿爹又要去县衙当差,哥哥们要去镇上读书,往后连个依靠都没有了,那日子……
李月巧想着想着,眼泪瞬间眼角滚落而下。
她偷瞄了一眼灶房里的李月浓,李家要是没有了她……
李月浓用打火石点燃了干草放进了灶坑里,又添了一把柴,拉动了风箱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晚食。
王氏病危,家里人没有胃口,李月浓简单的煮了白粥,一家人围在东屋的圆桌吃了晚食却没有一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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