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生他养他的黄土地,唯一一次离开家乡,却是为了给女儿收尸。不,不是收尸,是收骨灰。
李秀花今年才二十岁,像很多贫困地区的孩子一样,她读完初中就开始赚钱养家。
三年前,李秀花到了西山市的大望镇。
煤矿业的兴起,让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也不转的小镇一夜之间成为了不少年轻人趋之若鹜的淘金地,李秀花也是其中之一。
李秀兰对家里人说得是自己在酒店做服务员,直到接到警察的电话之前,李大山一直都认为女儿只是个服务员,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矿厂会让女人下矿。
陈凤喜也不相信,私有矿厂虽然在安全制度方面不太完善,但是他们的规矩却是比国有矿厂要多。女人下矿,太不吉利。
火车驶进西山市的时候,陈凤喜又看到了范笑笑。
范笑笑并没有因为陈凤喜刚刚的鲁莽而对他怎么样,就像陈凤喜刚刚上车时那会儿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直到陈凤喜下车的时候,范笑笑才偷偷将一个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陈凤喜。
“我今天和明天都休息。”范笑笑满面羞红地说道。
陈凤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李叔,走吧。”
态度如此冷淡的陈凤喜,令范笑笑有些茫然,直到陈凤喜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范笑笑的视线还是没有办法从他离开的方向收回。
像大多数煤矿业发达的城镇一样,在糟糕的环境里耸立着一栋栋与环境不符的政府办公楼,在拥挤的电动车群中时不时就会有豪华汽车疾驰而过。
贫富造成的差距,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望镇分东矿和西矿,给李大山打电话的就是东矿派出所。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听说李大山是来领李秀花的骨灰时,在第一时间就将他领进了所长办公室。
这个叫吕旺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警服,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庄重威严之气,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尽是匪气。
“老同志,对于你女儿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咱们无论再痛苦,也要接受,也要好好活下去。虽然你女儿是由于操作不当发生了事故,但是矿厂林老板还是拿出了两万块钱的赔偿金,并且帮你付了火化和骨灰盒的费用。您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吕旺上来就打起了官腔,如果不是陈凤喜在,估计李大山还真就被他给忽悠了。
“李秀花是怎么死的?”陈凤喜直截了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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