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故里还是走了,沈长安没能留得住她。
沈长安的借口在她看来是滑稽的,还不是有些滑稽,那是滑稽异常。
“他居然想派个伏妖师来保护一只妖。”故里坐在老神棍的祥云上,满脸不屑,“要你你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大黑伸手帮故里接过行李,分量之重,饶是他自己都跟着一沉。
“村长这是把她在人间的宅子搬空了吧。”大黑看着无比简陋的洞府,一时不知道该把行李放在何处。
山茶无比熟练地从他的手中拿过行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大黑熊躯一颤,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明明村长去人间才几日,怎么就带回来个新跟班?
大黑心想,自己虽然没能跟着自家村长一同去往人间,但他至少帮村长拖延了不少时间,还在他们两人都不在的时候将渊启山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行!大黑暗下决心,决不能被区区一个凡人抢了他渊启山一把手的位置。
“我来!”他一把躲过山茶手中的行李,硕大的身影挡在山茶面前,漆黑的毛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山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明白这头熊突然生气的原因,只记得她安抚其他妖兽时都得与他们亲近。她踮起脚,努力将自己的手掌够到大黑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小熊熊乖,不气不气。”
她不说还好,一说大黑就更生气了,自己可是渊启山第一凶兽,怎么在她眼里和个宠物一般?
“吼——”大黑长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将山茶的脑袋吞了进去。
这一点故里倒是很坦然,整个妖界都只知道大黑是吃素的,无非是在和新朋友闹着玩罢了。
“总算是回来了。”她躺在吊床上,将一只手垫在脑袋后面,另一只手抚摸着怀里的李津津,别提有多悠闲了。
另一边,沈长安正握着故里的寿石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他竟不知道,这房间原本的陈设如此空旷,原本无比熟悉的环境,此刻也显得那么陌生。
渊故里走了,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那为什么不去把夫人追回来呢?”办案回来的恒冀依靠在门框上看戏,他这个大人,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怎么到这种时候反倒不主动了呢?
“夫人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吧。”他抬起眼皮看向自己脑袋上方那双同样闪烁着智慧与好奇的双眼。
“你有所不知。”苦无心长叹一口气,“皇帝的调令下来了。”
“如此之快?”恒冀也是陪沈长安几上战场的老人了,大大小小的战场不知上了多少。
他的目光久久不能从公文上挪开。
“为何,没有我?”恒冀额头的青筋暴起,这次出军的人员都是由皇帝亲自指定的,除了将军沈长安以及先锋官印黎外,他批注了些有的无的,只是他想不明白,“我作为副将陪将军征战沙场是理所应当,为何没我?”
“你是将军的左膀右臂,有你自然是如虎添翼,可有的人,恐怕不会如你所愿了。”
苦无心的手指落在皇帝的朱砂批文上:护国将军沈长安,智勇双全,是出兵讨贼的不二人选,然,京中不可内虚,朕与京中百姓皆需得力的人手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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