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女尸刀口处。
割得十分利落,应是惯用此类武器的人所致。
环视周围,并没有任何疑似凶器的东西。若是自己所为凶器呢?
正当刘子希打算仔细观察看能否再发现什么时,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不好!”
刘子希如同炸毛的刺猬一般抓起桌上的酒壶警备的盯着房门。
人在不安时,手里有东西总是会让人稍加勇敢。
房门被大力的打开,首先出现的是两名中年男子。
一名身穿紫色官袍,正怒不可遏的瞪着刘子希。
另一人身着红袍,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刘子希。
“呀,果然是刘公子啊。衙役来报的时候我还不肯相信。如今看来果然虎父无犬子。刘指挥使,令郎这杀人不眨眼的功夫跟您可是学了十成十呀。”
那红袍笑面虎收起对刘子希审视,笑着看向一旁气的脸发绿的紫袍官员。
这紫袍官员应当就是这具身子的父亲,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紫袍应当是二品以上大员。
刘父闻言并没有与其争执,只是长舒一口气将怒气消散些。随后才回那人的话。
“还未曾听吾儿的说辞,就咬定他为凶手,这就是姚大人京兆府的办案方式吗。”
姚大人闻言一笑,伸出手指向刘子希,又示意刘父看床上的女尸。
“如此情形,还不足以证明嘛。刘指挥使,难不成您想说是这女子自己爬到令郎床上自刎的?刘公子,你来说说为何这女子死在你的房内?”
这也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可刘子希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眼前两人火药味十足,胡乱开口撇清自己只怕言语间的漏洞更会被抓做把柄。
一咬牙,将到了嘴边的说辞咽回肚子里。
“说啊!你为何不解释!”
刘父一把抓住刘子希的臂膀,大力的摇拽着。因习武多年加上情急之下,力道让刘子希的肩膀生疼。
“刘指挥使不用心急,到了我京兆府,下官有的是办法让令郎开口。来人啊,将刘公子请回去,配合调查。”
姚大人大手一挥,门外等候的衙役鱼贯而行,欲将刘子希带走。
只见刘父突然拔出自己的佩刀,挥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衙役,吓得那衙役猛的一后退。
“我看谁敢!御前审讯都要个人证物证!你姚大人就要一言定吾儿的罪嘛!”
场面瞬间就僵住了。衙役不敢得罪他,只得将目光投向姚大人,希望得到进一步的示意。
面前的伟岸身影让刘子希心莫名的安定。
原来的他是一个孤儿,因为害怕被人嘲笑欺负,总是把自己武装成强大的模样。
这样被亲人毫无顾忌的袒护和关心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场景刘父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是凶手。
这让尝尽世间冷暖的刘子希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父爱的滋味。
他能想象这身子的原主人是如何被父母期待着,溺爱着长大。
而现在的自己真的能坦然接受这份沉重的爱意吗?
即便可以,也不是现在。
这样的爱意不应该伴随着伤害,刘子希终于想明白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停息这里的争吵,不要让眼前这伟岸的臂膀为自己受到伤害,然后查清真相还自己清白!
“刘指挥使不要心急,刚刚姚某也说了,只是将刘公子请回去配合调查而已。”
眼见刘父还要出言反驳,刘子希却伸手压住他握刀的手。
“那个…父…父亲,儿跟姚大人回去,只要这事不是我犯下的,相信姚大人也不会平白无辜的诬陷与我,孩儿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您莫要担心。”
刘父也知如此僵持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目前种种都指向刘子希是凶手。自己只能抓紧时间筹谋如何救出儿子。
刘子希越过刘父,准备任由衙役将自己带走。就在这时刘父再一次抓住他。只见他双眼通红,眼角湿润。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对刘子希说。
“平日你虽跋扈,却从未如此行事过。莫慌,爹爹很快就会将你救出来。”
这一刻的刘父没有那身处高位的一身凛冽,只有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
这让刘子希的内心再一次悸动,眼角的泪水再也不听指挥的泛滥。
世间总是会有如此纯粹不掺杂任何权衡利弊的爱,而自己正沐浴其中。
“孩儿相信父亲。”
“那吾儿就交给姚大人了,不过我们话先说好,若是伤及他一根毫毛。刘某人将百倍奉还!”
说完这些话后,刘父颓然的松开拽着刘子希的手,这一刻的他仿佛老了十岁。
姚大人见状拍了拍衣袍,给刘父行了一礼,随及大手一挥。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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