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翻个白眼,她刚翻过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刘春草所谓的刷牙是咋样的。
这年头,能用上鬃毛牙刷和牙粉的都是大户人家,农户出身的泥腿子,都是用盐水漱口,用手指头当牙刷在牙齿上摩挲一圈就了事。
刘春草说的刷牙,就是这样。
包括原主自己,也是同样的方式。
整个家里头,除了在县里书院读书的秀才儿子马叔明能用上鬃毛牙刷和牙粉,其他人,都没那个金贵命。
“是刷没刷牙的事儿吗?
让你吃我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你吃不吃?”
杨梅不说什么细菌不细菌的道理,她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老婆子不懂这些,也不好解释,直接打个比方,直接明了。
刘春草脑补了一下画面,有种想吐的冲动。
杨梅冷哼一声,指着院里堆在大腰木桶里的衣裳,“那一堆的脏衣裳你眼瘸没瞧见?”
刘春草心里不情愿,全家人的衣衫平日里都是陈荷花在洗的。
这该死的陈荷花,一早起来居然连衣裳都没洗好。
对上婆婆冷冰冰的眼神时,刘春草不敢说'不'字,扯着笑对杨梅道:“娘,我瞧见了,我马上就去洗。”
刘春草从厨房里溜了出去,刚走到院里就扬声喊着马大妮的名字。
杨梅一听就知道刘春草是什么心思,走出来冲刘春草喊道:“你叫大妮干啥?
就几件衣裳,你还想使唤个六岁孩子做?”
刘春草被戳穿了心思也没慌,嘿嘿笑了两声,端起大腰桶就往河边去。
她是有些纳闷婆婆今天的反应的。
之前大妮那死丫头也是跟着陈荷花去河边洗过衣裳的。
死丫头年纪虽然小,可干活还是挺麻利的。
刚刚要是能叫死丫头一起,一会儿她还能偷个懒,在河边监工看着就行。
刘春草将一切仍然归诸于陈荷花的肚子。
婆婆肯定是觉得陈荷花能为老马家再添丁,今天才会一直偏着大房。
想到这里,刘春草也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求你保佑我大嫂陈荷花这一胎继续生赔钱货,信女愿意用十年,啊,不,用五年寿数来换......
打发走了糟心的二儿媳,杨梅看灶台上早饭已经做好了,按着记忆,从橱柜里拿出几只粗陶碗出来,开始分粥。
马老婆子可是这个家里食物链顶端的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家里所有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就连日常吃饭,食物的分配也是由她来安排。
这点也是杨梅穿越来之后,唯一觉得有点安慰的地方了。
至少,穿成了当家的婆母,她不用累死累活的干农活、做家务,还能被儿女孙辈们讨好伺候着。
要按照原主那偏心眼的劲儿,大房一家子,干活是最多的,吃的是最次的。
就好比每隔上三天,原主和二房的大宝小宝都有一碗鸡蛋水喝,大房俩'赔钱货'孙女是想都不要想的。
二房夫妻为老马家生了俩大胖金孙,马老婆子给他们的粥也会比给大房夫妻的稠。
就是陈荷花怀上第三胎后,经常会饿得心口烧,马老婆子也从来不会多给她一个好脸色,多给一勺子粥喝。
全靠马伯旺和马大妮父女俩从嘴里省下一口补贴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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