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收起笑容,言语冰冷许多:“朕还真的有件事让你樊忠去做。
宦官王振,媚上曲直,霍乱朝纲,无君无父,时乃国贼。
朕令你樊忠即刻诛杀国贼王振极其同党,悬首级于中辕,樊忠,这件事,不知道你做不做得?”
“什么?”
樊忠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抬头。
陛下,陛下要杀王振。
平日陛下对那王振言听计从,宠幸的很,如今怎么说杀就杀……
“樊忠,朕在问你?”
朱祁镇目光炯炯看着樊忠。
樊忠反应过来,立马跪地表起忠心:“臣樊忠,愿为王先驱,诛杀国贼,不负陛下圣恩。”
“好,不愧是我大明的将军。
樊忠,诛杀王振一行人后,诏百官议事,还有,告知英国公,大军不许轻举妄动,拔营一事,不可再提。”
“臣樊忠,领命。”
樊忠意气风发出了大帐,摩拳擦掌,急不可耐地去寻王振。
不管怎么样,陛下现在让王振死,这条老狗就死定了。
樊忠突然觉得,陛下,好像感觉英明神武起来了。
朱祁镇望着樊忠的背影,有想到刚刚那不加掩饰的欢喜,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王振,还真的该死。
朱祁镇对将死的王振并没什么愧疚,同情,相反,他更寄希望于王振的脑袋,能不能给自己挽回一些人心。
他看资料时得知,而此时随行官军中,也有不少人愤恨王振胡乱指挥,企图采用非常手段干掉王振,强行逼迫自己回銮。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乱子可就大了。
一个不小心,闹出兵变,土木堡就搞不好成了马嵬坡,他朱祁镇的结局说不准还不如唐玄宗。
所以王振的脑袋,就是给这几十万人怒火最好的清凉散。
朱祁镇上对王振乱国一事无可置疑,但对王振是否是土木堡之变的罪魁祸首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王振说到底只是个太监,借助了皇帝的权势,本身是无法决策的,所以极大可能,是给原先的朱祁镇背了黑锅。
一个太监,死就死了,朱祁镇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未来。
土木堡之变,朱祁镇尽丧人心,自己已经失去了做君的资格。
随行的文武大臣殉国五十二人,中枢直接没了三分之一,勋贵直接断层。
永乐朝留下来的百战精锐,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而堂堂大明皇帝,不仅被俘,居然还到自家城下叫门,如何不让人失望,寒心。
所以当自己回去以后,天下宁可有违正统,百官默许,认下了朱祁钰这个临时皇帝。
原因无他,朱祁镇实是不堪为君啊。
朱祁镇不断食指叩击,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樊忠出了大帐无需多找,就看见一堆人簇拥着一人。
一堆人里各色的人都有,有太监,有锦衣卫,文臣武将,赔笑的赔笑,作揖的作揖,姿态要多低有多低,就为了讨好眼前此人。
樊忠带着几个亲兵上前,心中冷笑,阉狗,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眼看樊忠来了,王振依旧是躺在摇椅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笑话,就连朝中二品大员都要给咱家称兄道弟,赔笑逗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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