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一连窜的走亲探访,我就搞不懂为啥有些亲戚每年都有酒席摆,不过也正好打发这无聊的过年。
每年都见的亲戚说着同样的话,带着同样的感叹:“以前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一转眼就这么着大了,”“还记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而我也只是笑笑,谁能把自己小时候的事记得那么清,就像当初回老家,记不清回家的路,各式的小洋楼均已建起,在父母的带路下经过弯弯绕绕才来到并排的两栋小洋房前。面前左边那栋门前一米多高的草带些枯黄,右边的则好一点,隐隐约约看出有条人踏出的小路。
老爸指着左边那栋房说:“这就是我们的家。”说这话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而我也很是兴奋,想象中的生活似乎要开始了。
这时右边那栋房出来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老爸指着他说:“这是你大伯,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他还去过一次,你记得不?”
我搜索着自己本就不多并断断续续的记忆,是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找过我,那时他陌生的脸庞问我:“你爸爸在哪,跟他说屋里来客了。”
而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哪里来的人,从不曾见过!但我还是去叫来打麻将打得正欢的老爸。
如今再见已然如未曾见过般的陌生,那淡如丝的似曾相识感也只是老爸外部意识强行带入,不记得,也可无中生有,即使他本身是有的。
后面又出现的一大堆人,老爸一个个的介绍,爷爷、奶奶、二伯、小叔、大姑妈、二姑妈、大堂哥、二堂哥、大表哥、二表哥、堂妹等等。
一瞬间从一家四口,就变成了一大家子人。
爷爷奶奶不像记忆里那般和蔼,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两鬓的发丝斑白中夹着少许的黑,这些叔伯除了小叔小时候带过我其他完全是一片空白,而堂哥堂妹表哥只有堂妹能好好对上,毕竟只有一个。
一一打完招呼,还得慢慢去认识。
亲人们都很热情的欢迎我们回家,也对着我问东问西,但我毕竟在外一家四口习惯了,有些认生,不大适应,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并在寻找着机会避开。
我其实很想去找儿时的玩伴,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现在我认亲人这场面,我想我也大概率也认不出了。他以前就住我家隔壁的,而他家的大门就像我家的的大门前一样全是草,大门上的锁亦如我家的大门的锁生出斑斑锈迹。旁边窗口处的玻璃也破了好几块,还留着残缺的碎片坚持着最后的执着,里面泥巴的地面看上去有些黝黑而显得古老,堆着一堆年代的木头,有的还长出了真菌。
我不由得有些失落,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来得是那么快,快得让我感觉它无处不在。
而我家众多的家具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我进门的时候还撞上了蜘蛛网,让我想到是不是天黑之后就是鬼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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