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大言不惭提起自己的父亲,赫连奇咬牙就要出手,却被赫连瑞一把拉住。
“四弟!不得无礼!”
赫连瑞二十有五,多年在外闯荡的人眼界和忍耐力都不是赫连奇这样的纨绔能比的。
他微笑着对上凤璟妧探究的眼光,不卑不亢,便是连暗卫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都能忽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凤璟妧对他格外留意些,便多看了两眼。
如果说赫连奇是赫连家的手脚,那赫连瑞这样的人便是赫连家的头脑。
一个人的死亡,绝不会是没了手脚,而是大脑不再运转。
要想扳倒赫连家这颗大树,非得从根本上砍掉。
想到这里,凤璟妧面上的笑意便大了起来:“赫连家的小公子是真性情,想要为家姐报仇的心情也能理解。我也是有兄弟的人,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想来他们会更加疯狂。”
这番话倒是让赫连睿摸不清她的想法,心中便起了警惕。
凤璟妧深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策略麻痹敌人视听,只要她表现的浑不在意,赫连家的这几个公子便会放松警惕。
抬眼看一眼天色,阴沉沉云层几乎要压到人的脸上,是风雨欲来的趋势。
果不其然,山风伴随着沉闷浓厚的雨气拂上人面,不过瞬间,凤璟妧便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青竹,赫连公子不过是做了一件世人遇上都会做的事,把剑收起来。”
青竹眼神冰冷地盯着赫连奇,听到凤璟妧的话后并没有多话,也没有对此提出异议,顺从地将长剑缓缓挪开赫连奇的脖子,伴随着一声空灵的入鞘声,赫连奇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赫连瑞有些捉摸不透凤璟妧的心思,便也不敢多说,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郡主深明大义,又有仁爱宽厚之心,赫连瑞虽为一介布衣,却也为郡主的仁义折腰。”
说完,他甚是恭敬地作了一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面前这场景是一段佳话。
祁珩但笑不语,只是立马在凤璟妧身后侧看着面前一幕。
他知道凤璟妧的个性,面上笑的越云淡风轻,心里的盘算打的越响。
越是笑脸相迎,越是手段狠辣。这赫连家的几个风流公子,只怕一个都躲不过。
赫连扈夹在他们中间静静注视着局面的动向,安静得仿若不存在,只有祁珩关注到了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祁珩微微一笑,冲他颔首示意。
赫连扈阴郁的眼眸蓦然低沉,舌尖习惯性地舔了舔上牙,极具桀骜不驯的野性。
“瞧这架势,一会怕是有大雨。草原上的暴风雨最是猛烈,一旦找不到方向可能再也回不去,几位还是早些回营帐吧!”
凤璟妧笑着点头示意,一夹马腹离开了这片地。
“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看着那女人走?”
赫连奇显然有些不服气,他才刚摸上自己的铁弓就被赫连瑞一把夺过去。
“蠢货!她要是想要你的命,现在你已经不会喘气了!你以为她忌惮的是什么?打量着她真的不敢杀你?侥幸留得一命在还不知珍惜,反而还想招惹!我赫连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东西!”
赫连瑞显然是被赫连奇这样不计后果的举动气狠了,往日里从来不对他们说一句重话,如今却是一口一个蠢货。
赫连奇显然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说话,反而是赫连涛虚弱地咳嗽两声,出声解释道:“四弟,郡主是因为忌惮赫连家的权柄才饶过这一次,但有些事可一不可二,你若是再找茬,只怕不会有这样的好运。”
赫连奇梗着脖子道:“她连姐姐都敢杀,那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赫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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