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派这个时候突然加大了特定竹子的收购需求,这就导致了无数商人寻访各大幽密竹林之处,寻找龙虎山天师们所需要的那种竹子。
听说这种竹子用来制作画符用的笔,对于这种传闻,商人一概是不做它问的,毕竟商人逐利,赚银子的事,没有哪个商人不喜欢。
事实上只是路过此地的吴梦清突然发高烧不退,那什么说不清病因的顽疾发作,恰逢天雨不停,吴父只好借住在全镇首屈一指的陆大善人家里。
多少游方郎中,坐堂名医都没看好的病,被丁前溪的一锅小白鱼汤治好了。
吃了半月有余汤药的吴梦清,一大早便看见陆年儿蹲在墙角大口吃着烧饼,喝着白鱼汤,一向食欲不佳的姑娘,有了想尝尝的想法。
那天高大少年沈怀山神情气愤,因为那本就一小锅的白鱼汤,全部进了那个看似身材娇小,体态瘦弱的小姑娘肚子里。
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场汗,吴梦清病就好了。
病急乱投医吃的许多种汤药,也不知道哪个在起作用,所有参与开方的郎中事后都得了一笔数量不少的赏银。
吴父只当是孩子天上的娘亲保佑,也没有多想。
跟陆家定下竹子的采买事宜以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沈怀山偷偷的想。
他用眼睛的余光暼身边的姑娘。
看着眼前少女,似乎是很久没有再见了,眉眼中多了几分陌生。
是女大十八变呢?还是什么练了拳法,身体变好的缘故,总之少女的样貌是越发的出尘了。
重要的是,她变白了。
…
…
沈怀山看着看着就想的远了。
原先还是黑炭般肤色的少女喝完白鱼汤站在小院池塘前,盯着里面游动的几条黄红色的鲤鱼,不知在想什么,空荡荡的脑海里有些出尘。
少女转头,就看到门后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子踮着脚朝自己看,她有些想笑,想着:“想看本姑娘,你倒是正大光明的看啊。”
“胆小鬼。”
生在京都长在京都的少女,像她这个年纪的有些姑娘身段样貌娇好的,早已经跟门当户对的订了婚约,加上同等年纪的少女总是开窍的比较早,对于某些事物模棱两可的想法,使得少女对喜欢二字理解的尤其简单。
比如他总喜欢看我,就是喜欢我。
沈怀山从丁前溪那院子门后的倒影里走了出来,这位土生土长的小镇篾匠铺少年自然是比不了京城来的。
他只是有些好奇,京都的人原来跟自己这边的人,是一样的接地气啊。
嗯,原本以为大地方的人都应该是春风抚柳岸,眉上弯弯月,美目盼兮,小嘴嫣儿红,皮肤白的如羊脂美玉。
想多了…
“小子别愣着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好歹我也算远方而来的客人吧?给本姑娘介绍一下你家的这几条鱼?”
“唉?你给它们起名字了嘛?”
沈怀山想到这儿,看着此时并肩走在一起的吴梦清,白皙微红的脸蛋,嘴角莫名的弯起弧度,每次想起这些事情,那张小黑脸蛋都在回忆里发光,让人…心情愉悦。
于是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少女,压低声音,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心细如麻的少年问道,“姐姐透个口风,小镇这两座山你又不是没来过,这座山除了竹子还是竹子,除了深潭还是深潭,哪里有什么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进山游玩?”
“至于隔壁那座山,除了几颗结果子的树以外,其余的青葱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吴梦清脚步不停,“听着,等下后面那五个傻大户掏银子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手软。”
“对了”少女偷偷伸出三个手指头,神色揶揄,“等下分我三成。”
不等沈怀山反应过来,少女便把声音压的更低,同时示意身边二人再次跟后面五人拉开距离。
“有两件事不对劲。”
“第一件事,我以往资质是不高的,这两年仿佛开悟了一样,练习功法拳招一类的突飞猛进,去年的集体测试时,我竟然直入内门,拜在了长老门下。”
“第二件事,今年三月的这批竹子,出了问题。”
“这批竹子刻画阵法,炼制法器太容易了些,而且炼制成功以后竟然威力较之以往还有些许加成。”
“这件事都把掌门惊动了,她把我召进祖师堂问心,后来就断定你们这儿出了什么宝贝。”
“天材地宝要成熟的时候,会改变与之相关的很多东西,师傅让我带着几位同门,打着下山历练的由头,到小镇一探灵气异常的究竟。”
“你俩,听仔细了没有,这件事你得多上点心,搞不好就一飞冲天了!”
一直不出声的丁前溪想起这句话中的一个漏洞,年哥儿曾说,隔壁两大家也住下了两三拨人,即使这件事如她所说,恐怕已经有一群人都知道了。
高大少年沈怀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件事跟他娶媳妇之类的,没半点关系的…
随后看到少女眼睛随意的一瞥,沈怀山当即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始回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同时手摸着鼻子,这儿好像又开始疼了,当年穿着花红袄子的小姑娘,一拳打的他两个鼻子流了大半盆的血…
少女收起略带威胁的目光,继续略显得意的说着,“我师傅是谁?全山河出了名的大剑仙…”
“师傅说练剑先练拳,剑仙虽风流,可大多身体孱弱,如遇同等品级的高手,被对方近了身,一手剑术便要畏首畏尾,大减折扣…”
剑仙?练拳?
丁前溪面色苍白,仿佛触动了脑子里的某个声音设下的限制,“忘却…”
他终于知道自己,那天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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