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管的俩衙役,笑嘻嘻地看着哭闹不止的那个女子,用手抚摸着下巴,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把那个女子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只得蹲在一边呜呜哭泣。
关了城门被带到县衙,他们十五人被安置在一个空旷的广场,应该是校场。校场中搭了一排的草棚,有十多间,看来是新搭的,已经有四五十人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或坐、或站、或躺在各自的草棚里。刘据爷仨和另外俩被安置在一间草棚,很巧不巧,那个女太子嫌疑人,也被安置在真太子一间草棚。
那个女人也不敢哭了,只是两手抱膝,萎缩在草棚一角,把头埋在膝盖里。
在隔壁的草棚里,刘据居然发现了一位熟人----今天在城门口一起被带走的那个文人书生,他不是当时就被放走了吗?咋又回来了?那个书生也看见了他,他们爷仨在当时也挺显眼的,老少乞丐,乞丐世家。
这个年代虽然乞丐不少,但父亲带俩孩子的乞丐还是少见,一般情况下,乞丐父亲都会把孩子卖了,万一卖到好人家,说不定还能混个温饱,也好于带着俩孩子一起饿死。靠要饭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还养活仨,谁家有那么多剩饭喂你们啊。书生淡淡地看来他们一眼,除了片刻的惊奇,并没有再多关注,三个乞丐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刘据看俩孩子都躺在茅草上睡着了,是啊,这一路的折腾,也够他们哥俩受的了,毕竟都是孩子,以前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种罪。看见那位书生对自己满脸的鄙视和厌恶,也没了和他搭讪的心情。
人是有等级的,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永远不要试图钻进另一个等级的圈子,因为他们的想法不同,做法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自己现在像乞丐,就必须是乞丐,必须用乞丐的眼光看世界。
“都起来,吃饭了”一个衙役那一截木棍,敲打着草棚的木柱,发出‘duang、duang’的声音,后面还有俩衙役,
一个衙役前面抱着一叠土碗,一个衙役提着一个桶在每个草棚前放下几个碗,后面的衙役往每个碗里倒一勺黑黑的稀粥。
爷仨一人捧着一个土碗,呼噜呼噜地喝着黑色的粥,没有半点不适应。半个月,仅仅半个月,他们完成了从锦衣玉食到粗茶淡饭的完美过度,不能不说是个奇迹。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也要看具体情况,与生命相比,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我这一碗也给你们吧”隔壁的书生看他们爷仨意犹未尽的样子,也终于表现出怜悯之心,把自己的那碗粥,从栅栏间隙递了过来,当然,主要是他根本吃不下去,这黑乎乎的也叫饭?
“你不吃吗?”小三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问。
“我不饿,你们吃吧”书生也简单的回答一句。
“那谢谢了”小三也没客气,直接将碗接了过来,分给父亲、哥哥一些,自己将剩下的也一口气喝光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处于饥饿状态,饭量似乎比父亲和哥哥还要大,“可能自己要长个了吧”这是刘畅给自己找的理由。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咋又回来了?”刘畅在把碗递还书生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哎”书生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怜悯归怜悯,和这些下等人交谈,还是做不到。
刘畅也很知趣,刚才不过顺口一问,一饭之恩,也不必立马回报,没指望他能回答。
和刘剧同一个草棚的,还有一个中年人,年岁和刘剧倒也相差不多,体现也差不多,也留着刘剧当时的须发。
也难怪,能到这里的,都和刘剧在外形上,或多或少的相似,就算那个瘸腿的,除了腿瘸,嘿,其他的还真像!至于那个女的,进来之后,就一直窝在墙角,刘畅也没看见他或者是她的面容,不好确认。
“你不吃饭么?”刘畅将土碗放到他的面前,然后用手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个很平常的动作,却让女子表现出非平常的反应,只见她双腿一蹬,身体猛的往后仰,脚蹬翻了饭碗,脑袋却撞在支持草棚的木柱上,明显听到“嘭”的一声。
“太可惜了”刘畅看着洒的到处都是的黑粥,有些惋惜。
“啊!!你流血了?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流血了。”那个人也迅速回归刚才的姿势,双手抱膝,头还是埋在膝盖里,刘畅敏锐的发现,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头发向下流。
“出什么事了?”守在大门口的俩个卫士,听到喊声,迅速地跑了过来。
“他流血了”刘畅指着还蹲坐在墙角的那个人。
一个上前,仔细的看了看,还用手摸了一下,确认是流血,对另外一人说道:“快去找医工”
“可,现在上哪找医工”另外一人明显不想跑腿,这里是校场,离城里大老远的。
“还是去找吧,大人说了,决不能让一个人出事。”
“可是。。。。”
“没有可是,就是把医馆拆了,也要把医工给我找来。”
“好吧”那个明显不想跑腿的衙役,不情不愿的走了。
留下来的衙役,把四周看了一下,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一个碗被打翻在地,里面的黑粥,流了一地,疑惑地看着刘剧和那个疑是刘剧,皱着眉问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他自己碰的,他就这么腿一蹬,还把碗蹬翻了,脑袋撞到那个柱子上,就流血了。”刘畅把当时的情况跟这个衙役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你是自己碰的?”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大家都回去”等看到当事人点头,衙役也就没有追究,把那些上来看热闹的赶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抬头,把头抬起来!”衙役看见这个当事人,从头到尾都没抬头,觉得有些蹊跷,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说什么?”当事人的回答,衙役显然没听清楚:“什么女人?妈的,到这个地方,你还想找女人。”
“他说,他是女人!”刘畅可是听清楚了,赶紧跟衙役解释道。
“你是女人,老子还是。。。。你说什么!你是女人!!”衙役本想破口大骂,突然一下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睛:
“你是女人,跑这来干嘛?站起来我看看!”衙役有些不敢相信。把年龄搞错、把高矮搞错、把胖瘦搞错他都可以理解,把性别都能搞错?
女人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
“把头抬起来!”看着她还是低着头,衙役大声呵斥道。
等到那个女人抬起头,不禁衙役吃惊,就连刘畅和刘剧都很吃惊,这副身材,这脸蛋,粘上胡须,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太子本尊呀。刘剧本身就生有女相,除了眉毛随其父外,其他的都很类似其母卫子夫,卫子夫是谁,大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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