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清河郡郡守官邸。
王南星一身纯白便装,端坐于书房主位,手上拿着今晨刚刚送来的一封武意文书。
他岁近古稀,却仍是中年模样。
一头黑发,面白无须,好似被岁月遗忘了一般。
临近未时,有一及笄年岁的俏丽丫鬟端来木盘。
其上放有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清河名茶红尖、一块卷成条状的湿热绸帕。
王南星正欲伸手接茶。
一道惊慌呼喊忽从门外传来。
“大人!”
“不好了大人!”
闻其声、知其人。
那人还未进门,气度超然的王南星便淡淡道:“老陈啊,何事这般惊慌,是天塌了不成?”
郡守府总管陈晓义小跑进门。
若是平常时候,他必定会站在门口,行过礼后,得了王南星首肯,才会踏入书房。
可这次不一样!
夫人早年被仇家暗害,落下终身缺陷,始终无法生育。
二十年前王南星胞弟身陨于妖祸之中,其独子王云被时任红枫知县的王南星收养,多年来视如亲子!
不然又怎会顶着徇私大帽,将其下放九峰县城为官镀金?
“片刻前王云公子命牌破碎,夫人正大发雷霆!”
命牌,唯灵窍武者才能制作的武道灵物,与命牌之主性命相连,无论身处何方,只要主身出事,命牌必有所显应。
端茶欲饮的王南星动作一顿。
陈晓义不知是否错觉,在王南星沉寂的数息时间中,天光似乎暗了一瞬、又以眨眼难及的速度恢复如初。
他却不知,同一时间,清河郡城之中七大武馆、两大世家,合共十一名通脉之上的入境武者尽皆神色狂变。
“灵气躁乱、武威如狱!
有先天之上的高手发怒!”
“王南星坐镇,城内那几家的先天老祖绝不敢这般猖狂,莫非是王南星?!”
“何事惹郡守大人动怒?”
任外界众说纷纭,郡守书房中仍是落针可闻。
某一刻,王南星动了。
将手中尚未来得及喝的热茶放下,平淡道:“老陈你去秦府跑一趟,便说我有要事相商,请秦大人入府一叙。”
陈晓义躬身应是。
不多时,清河郡第二高手秦玉弩便站在了王南星面前。
好一条昂藏汉子!
青年面貌,赤红官服,腰挎长刀,身形挺拔。
随便一个有点见识的人都能认出,那身金鹏浴火服,乃大炎斩妖卫所特有。
早年斩妖卫初设时,有一言流传甚广:
金鹏服、破煞刀,斩妖诛邪护炎朝。
斩妖卫、代皇权,监察百官谁能逃!
看来人官服之上金鹏双翅未展,依大炎官制,乃是从郡城所属的七品小旗官,官阶上与郡守同级。
正是斩妖卫清河郡小旗官,秦玉弩当面!
“王兄,别来无恙?”
王南星起身相迎,坐下寒暄一二句后,直入主题道:“秦老弟,实不相瞒,邀你来此,公私皆有。”
“哦?”
秦玉弩剑眉一挑,“愿闻其详。”
“公事,是九峰县卢延山来信,其辖下村镇疫病成灾,药石无医,非灵窍神通不可治,可能需要老弟亲自走一趟。”
“疫病?若已成灾,百姓苦矣。
只是老哥,这疫病本属凡病。
只需在疫病出现之初将染病之人集中一地,以先天武域覆之,自可遏其传播,怎会让其成灾?
那卢延山也是一县父母,莫非这点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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