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塔钟楼汴河东,远极遥望笑春风。
岸边茗花开无主,唯有寂寞乱心中。
一场突然的春雨,让汴梁城的清晨变得更加醉人。醒来洗漱一番,苏瞻有些木然的看着手里的柳枝,他堂堂白鹿书院第一才子,竟然沦落到了用柳树枝刷牙了。心里暗自腹诽,桂姐这个女巫婆,诅咒她一辈子没男人。抖抖长袍,刚走出柴房小院,两个魁梧的身影凶猛的扑了过来,刚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瞧这两位来势汹汹的,吓得苏瞻赶紧缩了缩脖子,刚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对王八兄弟吗?
小王小八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腮帮子不断咀嚼着,一左一右将苏公子夹在了中间,小王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苏公子....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咋就起来了?”
苏瞻顿时无语,大清早的不起床,难道要赖床?不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么?刚想骂小王两句,可是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儿,肚子就开始闹腾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还真把本公子当成楼里的姐妹了?哎....桂姐...你怎么来了?”
苏公子目不斜视,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小王小八没有多想,习惯性地朝二楼看去,想跟桂姐问声好。刚刚抬起头,小八就觉得一阵清风扫过,手里的包子也飞走了,而苏瞻则开心的笑纳了小八的肉包子,人也消失在得月楼门口,由于跑得太快,门外倒水的龟奴也被撞了个趔趄。
小八有点发蒙,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这....”
楼上哪有什么桂姐啊,清楼楚馆这种行当,那都是夜里干活白天睡觉的,大早上别的行当开门,却也是得月楼最冷清的时候,这个点桂姐可还在补觉呢。小王暗自着恼,又被苏公子给耍了,眼看着小八还在发愣,左手拖着包子,空出右手推了一把小八的脑袋,“还愣着个干嘛...快追啊,桂姐可让咱们看好苏公子呢。”
“哥,我的...包子”小八弱弱的回了一句,有些气呼呼的,小王俩眼一翻,把自己的包子往小八怀里一丢,瞪着眼怒道,“这样总行了吧,吃吃吃...就知道吃!”
小八憋屈的脸顿时散开,笑得跟墙边的喇叭花一样灿烂。小王对这个兄弟一点脾气都没有,拉着他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得月楼。门外的龟奴被苏公子撞个趔趄,正好蹲在了半块砖头上,嘴上一阵嘟哝,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站稳呢,一对魁梧壮汉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砰地一声,龟奴又坐在了那半块砖头上,悲惨的叫声,听得路人一阵侧目和同情。龟奴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这是招谁惹谁了。
跑出得月楼,隐匿在汴河人流中,美滋滋的吃着肉包子,还别说,味道还不错。晨风洗礼,一场春雨浸润过的街道,清新怡人,挑着担子的商贩走过胡同口,一个老人推着独轮车,脸上满是笑容,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人,大家都为了一天的生计辛苦忙碌着。柳枝依依,身影落在河水之中,轻柔而婀娜,从睡梦中醒来的燕子,掠过水面,翩翩起舞。草叶冲破束缚,晨后的雨露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就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漫步街头,欣赏着春雨后的古道,虽然少了几分春月风情,却处处盎然生机,也是一种独样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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