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追击并没有持续太久,何祐命令诸部加紧休整,准备明日北上去会会吴兴祚这个老对手。
吴兴祚比王永誉要谨慎的多,明军在福建击败杰书的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对明军趁着杰书分兵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更是十分清楚。
虽然因为他和王永誉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导致不得已之下的分兵而行,但他走的明显比王永誉谨慎的多。
在他看来,桑峨带着万余兵马驻守在潮州,明军短时间难以攻下,自己快几天慢几天赶到对战局没有太大的影响,唯一可虑的就是王永誉在他之前赶到。
但他想了想明军历来在野战中对阵清军的战绩也就释然了,他相信经过福建的战败后,靠着王永誉那不到两万的部队想要解潮州之围,难!
基于这种考虑,他在行军途中广撒探哨,每次都要等探哨回报无事后大军才会行进。
他谨慎的态度拯救了麾下的军队。
当清军的探哨远远地与明军散布四周的探骑相遇之后,得到消息的吴兴祚立刻下令全军回撤到身后的丘陵山口后严阵以待。
广东越往北边其山地地形的特征就越加明显,何祐接到手下探骑的奏报后顿觉棘手。
吴兴祚确实还是像在福建时一样难对付,无论是当猎人还是被当成猎物,吴兴祚的谨慎总能在关键时刻救得他的性命。
但谨慎是一把双刃剑,它或许可以让吴兴祚免步王永誉的后尘,但同时也注定了他难以对明军产生进一步的威胁。
针对严阵以待的吴兴祚部,何祐利用吴兴祚的谨慎心理,单独留下一个军镇远远的故布疑阵。
每日派出大量探骑游弋在吴兴祚大军附近,做出一副大军准备围困歼灭吴兴祚部的态势,让吴兴祚不敢越过山口一步。
而主力部队则集中精力,准备掉头对付姗姗来迟的桑峨部。
“这个桑峨拖了这么多天才赶到,实在是太迟了,难有建树。”
看着远处腾起的尘埃,被何祐安排负责伏击任务的甘孟煜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他收到了何祐的严令后第一时间带着两个北军军镇和两个新附军军镇急行军埋伏在桑峨向北驰援吴兴祚的必经之路上。
桑峨此时和吴兴祚一样尚不知晓王永誉部已经覆灭了。
他之所以选择先去和吴兴祚会合也是因为相比于王永誉的倨傲,吴兴祚日常为人谦逊的多,博得了桑峨更多的好感。
在潮州城外的明军大营中耽搁了几天后,桑峨命令麾下士卒不断加快行军速度,终于在离开潮州城的第五日到达了明军的埋伏圈附近。
“还行,咱们昨天刚埋伏好,今天就来了,也算是懂事。”
甘孟煜的副将李禄听见甘孟煜的抱怨后,笑着打趣了一句。
甘孟煜听见自己副手加好友的调侃后,微微耸了耸肩膀,扭头命令身边的亲兵道:
“命令新附军军镇谨守官道,智武镇向凤塘一线迂回,告诉胡匡,把他的炮军和缁兵留下,免得拖累了脚步,要是完不成交给他的任务,我定会上报何帅,他这个智武镇代统制官就不要想着转正了。”
为了让胡匡的任务进行的更顺利些,他命令一个新附军镇光明正大的列阵在官道上,混淆桑峨的视听。
横亘在官道上的明军很容易就被清军突前部队探哨发现,出于谨慎,担任先锋部队的提标前协营不敢擅自开战,于是便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桑峨,等待他的决断。
“军门,按照制台大人上次发来的军报来看,援军当已抵达在前方丘陵地区,如今郑逆把守住进山官道,显然是防着我军与制台大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桑峨尚未作出决断,他身边的副将马自平率先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供桑峨参考。
他在最后补上了一句道:“不过郑逆实在是胆大妄为,区区数千人便想挡住我军步伐,简直是痴心妄想。“
“稍安勿躁。”,桑峨略带严厉的轻轻呵斥道,桑峨看着不远处层峦叠嶂的山丘心中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位同样历任过多省提督的顶级武官,军人的直觉依然犀利,他当即命令道。“立刻往身后和左右两翼撒出去探马,仔细地查一查,切切不可大意中了郑逆的埋伏。”
桑峨的直觉确实很准,他派出去的探马很快发现了胡匡部的迂回部队,得到报告的桑峨甚是惊讶明军的大胆,甚至由此产生了是陷阱的联想。
但若是就此后撤绕路,他生怕会因此错过与吴制台一同夹击郑逆的战机,到时万一战事不顺,吴兴祚的大军被击败,那么紧接着下一个的就是他桑峨。
如今有吴兴祚率领大军在侧,分散了明军的兵力,这可能是难得的一次战胜明军的契机。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由于吴总督过于稳健,明军只留下了几千人就让他裹足不前,如今数万大军正在朝他这边合拢。
桑峨并没有犹豫太久,他很快作出了与何祐类似的部署,留下一部清军对正面官道上的明军新附军进行监视,他带领主力准备率先消灭明军的迂回部队。
“胡大人,你的判断没错,清军果然是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一口吞了咱们。”
看到面前已经布完阵势的清军,智武镇前协参领马德标笑容地说道,似乎丝毫不为迂回失败而失望。“现在就要看甘统制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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