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去那唱戏会饿死啊?”
王海洋虽然清楚原由,但眼下却只能装糊涂。
“哎!”
郭德刚这些年和家里报喜不报忧,委屈都咽在肚子里无人倾诉,今天遇上与自己同样经历的人,人家还先跟自己交底了,也有倾诉的欲望。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和熟人不好聊,越是了解你越会嘲笑你,你的倾诉很可能就被当成个笑话,陌生人反倒不一样。
郭德刚哪能见人往火坑里跳啊,就把说相声受挫,实在没辙来评剧团唱戏,又被团长压工资的事说了一遍。
王海洋听完是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这就是欺负师父是外地人啊,心里暗暗发誓——狗团长,我不给你个大比兜,我就枉称断水流!
“原来是这样,太感谢您了。”
“客气了,不算什么,也是碰巧了。”
两个落魄的人越聊越投机,非常合脾气,互通了名姓年龄,郭德刚今年二十二,王海洋今年二十一。
“嗐!”
郭德刚笑着拍了拍王海洋的胳膊:“你见面喊我师傅我还挺生气,哪有叫二十啷当岁小伙子师傅的,是不是看我长得老啊?”
“没有没有!”
王海洋心里觉得好笑,师父师傅闹笑话了。
郭德刚撩了一下大中分,自嘲道:“说我老我都习惯了,我初中就长这样,坐个出租车去学校,司机还以为我接孩子呢。”
“哈哈哈~”
王海洋听完是捧腹大笑,这包袱高老师常用,心想,笑您老的那些人可不如您,您五十了也是这模样啊,像用了驻颜术似的。
郭德刚挑眉笑道:“就别叫师傅了啊,太老气,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一声郭哥,我叫你兄弟!”
“……”
王海洋是直嘬牙花子,师徒如父子,叫哥哥兄弟哪像话啊,这不是倒反天罡嘛。
身份也太尴尬了,可眼下也没办法,目前只能是先以这个身份相处了,心里保持对师父的敬重就好。
“郭哥……”
刚经历了拜师仪式的王海洋极不适应,张了半天嘴,勉强叫了一声,叫完抽自己嘴巴的心都有,心里默念——特殊情况,祖师爷莫怪。
“兄弟!”
郭德刚兴奋地踮脚搂住了王海洋的肩膀,视感有点像武家兄弟。
大半夜没地方去,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哪能不管啊,何况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就帮一把。
郭德刚拍了拍胸脯,仗义邀约道:“评剧团你就别去了,我住的地儿环境反正差一些,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在我那凑合一宿。”
王海洋也理解,师父现在自己都没饭辙呢,收留一宿就不易了,住个几天俩人都得饿死。
王海洋深鞠一躬,感谢道:“谢谢您,要是那样可太好了。”
郭德刚摆了摆手,不在乎道:“嗐,不算什么。”
两个人边聊边往回走,路上有个人陪就好多了,终于在快亮天的时候,到了郭德刚在黄村的出租屋。
黄村并不是字面上的村子,高楼也有很多,县城规模,出租屋位置比较偏僻,在一个城中村里。
王海洋走在城中村里很感慨,艺术来源于生活,怪不得师父相声里很多包袱都描绘的绘声绘色。
孙老师从不去洗头房,因为他太胖进不去!
王海洋想着想着,都要乐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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