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东门第一镇热闹了起来。
格外热闹。
黑瞎子客栈老板兼掌柜黑瞎子瘫坐在客栈门口石阶上,一边哭天抢地,一边破口大骂,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看热闹。
“杀千刀的,丧良心的,不要脸,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居然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丑事。”
“徒弟勾引师娘,背着老子私通,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私通就他娘的私通,还把老子勤俭持家积攒的细软家当全都卷走了,老子忙活大半辈子为他们做了嫁衣,气死我也!”
“要是被老子抓到,定要把他们浸猪笼!”
头上被戴了帽子的黑瞎子无比气愤,有提刀杀人的冲动。
围观之人听出了子丑寅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幸灾乐祸的出言撩拨黑瞎子。
“黑瞎子,你一六十多岁干瘪小老头,找一个三十多岁的俏寡妇,能守住才怪?”
“就是,你那小媳妇娘家一有什么事你就让徒弟过去帮忙,能不出事吗?”
“黑瞎子,要我说你这是捡了条命回来,那小寡妇是克夫命,再跟你多过两年一准克死你个老东西。”
……
黑瞎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你们不可怜可怜我,还说风凉话。”
有人说道:“你可怜个屁,这条街谁不知道你动不动就用藤条抽那小媳妇,老东西你是自找的。”
“就是。”
不少人附和。
说风凉话不用负责任,不论何时何地,热衷此道的大有人在。
就在这时,二楼一间临街上房开了窗户 ,从里面传出一股恶臭。
那种味道,就像炮仗炸了粪坑,极为上头。
看热闹的人立马鸟兽散去,嘴里骂骂咧咧。
“尼 玛,什么味道?这么臭!”
“乱葬岗里死了十八天的尸体臭了,也没这么臭。”
“真他娘臭,快走快走,老子今天一天都吃不下饭。”
“黑瞎子,你家粪坑里点了炮仗了吗,生意要不要做了?”
……
黑瞎子用衣袖掩住口鼻,转头喝骂站在边上的年轻伙计:“狗东西,还不上去看看!”
伙计不敢怠慢,立马上了二楼,循着味道走到图灵的房间门口。
房中站着个人,穿着大裤衩子,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从头到脚覆盖着一层灰褐色污垢,正是那些污垢散发出的恶臭。
不是图灵,还能是谁?
夜里他吃了一把洗髓丹,就成了这副模样。
污垢散发出的味道,图灵自己也受不了,这才开了门窗透气。
伙计站在门外,满脸的不可思议,捏着鼻子说道:“小图公子,您这是掉粪坑里了吗?我的天哪,脸上也有,是不是喝了粪水?怎么那么臭?”
尼 玛,老子这是洗髓,洗出来的东西有点多而已。
图灵懒得和伙计解释,扔了一锭十两官银给他,说道:“拿三个浴桶到我房间来,烧好热水送过来,服侍好了还有打赏。”
伙计领了重赏立马闪人,给另外一位伙计一钱银子,二人合力很快便将图灵交代的置办妥当。
图灵用了一大把皂角粉,搓了又搓,过了三遍水才觉得清爽。
换了衣服,挎上长剑,心情舒畅地推门出去。
满脸褶子的黑瞎子站在门口,边上站着两个表情木讷的伙计。
黑瞎子哭丧着脸道:“小图公子,您这一出可是让小店亏大发了。”
你媳妇又不是我拐走的,找老子做什么?
图灵在房间里将楼下人说得话听得清楚,才知道夜里在隔壁指导徒弟做人的是黑瞎子的媳妇,心道:老东西天天用藤条抽人家,没让徒弟按着你、喂你喝药就算不错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那么说,图灵看着黑瞎子道:“黑掌柜,您这话从何说起?”
黑瞎子早已打好腹稿,说道:“小图公子,你这屋里传出去的味道实在熏人,隔壁上房住宿的几个江湖人受不了全都跑了,房钱都没给,小老儿亏大发了。”
原来是想要钱那。
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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