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扑簌簌的下了一整晚,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临渝百姓灯也不敢点,一家子人抱在一块,听着外边时不时传出来的喊杀声、错乱的马蹄声,心惊胆战过了一夜。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天光投向临渝城。
枯守了一夜的居民,惊讶的发现,外边的声音逐渐平息下去。
没有乱兵冲杀入里坊,没有奸淫劫掠。
在里长组织下,戍守坊门的青壮立在垣墙上。
远远地看见城中的升腾起的烟柱消散,有人在组织救火。
冻得哆哆嗦嗦的青年,使劲搓揉冻僵的手。
家中亲人将外袍都堆摞在了他的身上,保证他不会在寒夜中冻死。
但他立在垣门望楼上站岗时,还是冻得牙齿得得作响。
忽有马蹄声从街角传来,他精神一振。
却听到有人在用整齐雄浑的声音在高声宣读着安民告示。
一队黑甲骑士,长街走马,手中高举着盖了县衙签发的告示。
在这些黑甲骑士的马后面,还用革索牵着几个血流满面的人。
这些人双手腕子被革索死死扣住,跌跌撞撞跟随在这些骑士马后。
稍一腿软跟不上,摔一跟头,也没人管他,便在长街上拖得鲜血淋漓。
那些骑士口中高喊道:“现命各里长游徼听令,紧闭坊门,管束百姓,无故不得离开。”
“乘乱烧杀扰民者,便如此类!”
说完,一个甲士在道中翻身下马,从马后扯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这男人下身没穿裤子,光着两条腿,已去了半条命,嘴里还是下意识的哀求着:“军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此人叫任郭,居永兴坊,昨夜乘乱潜入邻家,奸淫戮杀邻家五口,现依例斩之。”黑甲军士大声喊道。
说完,将这哭得涕泗横流的男人踢翻在地。
一脚踩着他的小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拽住他的发髻,逼着他跪在街上。
长刀破风斩落。
无头的尸体扑倒在街上,腔子里的血因压力扇形喷出,将地面的雪染红了一大片。
一颗人头落地,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后,无神地凝望着天空。
黑甲骑士这样当街杀人的血腥之举,却叫站在望楼上的青年,浑身血一热,对他们的敌意警惕消散了大半。
看见那个黑甲骑士杀了人,慢条斯理地收起染血的革索,然后拿起告示走向坊门,望楼上的青年,急忙跑下去,禀报里长。
很快,坊门被敲响。
里长虽说得了青年的报告,开门时还是十分忐忑。
他轻将坊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里打量那几个高大的黑甲军士。
那几个军士也不恼,就站在那里任他看。
首先映入里长眼帘的,是这些军士身上的黑甲和身上厚实的戎服。
胸前暗刻凶兽纹的黑甲,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富!
先敬罗衣后敬人虽然不对,但有时却是有用的。
有了这些兵很富的第一印象,里长胆子大了一些,告罪一声敞开了坊门。
毕竟他们这边缘穷里,也没什么值得人家来抢的。
“都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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