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惊讶不出使者所料。
“左将军刘玄德,虽说曾与我父亲是同窗好友,也派了张三叔千里迢迢送还我全家遗骨,但在他心中始终还是觉得父亲之死乃咎由自取。”
“原汉室宗子刘虞之死,永远是父亲最大的污点。”
离开令支时,独自坐在城墙角楼上烹茶的那位素衣娘子曾如此说道。
使者脑中浮现出公孙颜颜色浅淡的眸子,耳边还响着她的话:“你须得尽量打消他对袁绍的期待,博得他的信任,保全自身的前提下,留在他的身边,等待唤醒。”
想到此,使者对着刘备一拱手道:“刘使君不知,十月有星陨坠于卢龙塞外,同日整个卢龙县井忽涨水,有好事之徒前去查看,便在陨石坠下之地挖出了那一尊宝鼎。”
越是乱世,越需要鼓舞人心的祥瑞。
刘备和关羽听闻,眼睛一亮。
刘备这才注意到,他一心关心三弟张飞的消息,竟失礼的叫使者站着说话。
他本就性情朴实忠厚、礼贤下士,患有人才饥渴症,恨不得是个人都愿意折节相待。
急忙告罪之后,请使者坐方枰详谈。
一边急声唤来外边的僮仆,点燃炭盆温炉,捧来铜制的麒麟温酒器。
一副要留人晚上吃席面的样子。
使者也不推辞,只是拒了上位,坐在下首。
关羽见他谦虚知礼,也正眼多看了他两眼,注意到他面容黝黑,看着有些眼熟,不由问道:“不知使者贵姓?瞧着竟像是故人。”
使者恭敬放下酒樽,回道:“关将军竟还记得小人?小人实在三生有幸。”
他笑呵呵道:“小的本是公孙将军帐下,白马义从军士,姓丁名吏。”
他脸上热情夹杂着与有荣焉,似乎被关羽记得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关羽也不好说自己其实就是多嘴问问,哪里记得,一时反倒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支吾了两声,一撒谎就脸红的老毛病犯了,近九尺的昂藏汉子脸涨得通红。
刘备太知道他这二弟顺毛驴的脾性,急忙出来圆场。
又聊了一些曾在公孙军中的旧事,丁吏开始狂吹三兄弟的武勇事迹,将关羽吹得飘飘然。
待知道丁吏就是当日易京突围的那批白马义从一员。
连素来高傲的关羽面上,都带上了亲近的微笑。
早先为了不在辽西掉虎皮,公孙景极力宣扬着田楷赵云等人护主突围一路护送的事迹。
以讹传讹,经过商队传到中原,早就已经离谱的变成了三百高达战三万胡人。
刘备、关羽两个北地出生的人,即便知道其中有水分,还是心生好感。
一番叙旧,三人关系迅速拉近。
眼见刘备太过自来熟,已经聊到晚上抵足而眠彻夜长谈,话题越跑越远。
丁吏急忙将话题拉回:“哎,此次实在失职,竟遗失了祥瑞宝鼎,实在是无颜回辽西去。”
刘备这才想起先前的话题,追问道:“噢对了,那尊宝鼎,不知那宝鼎可有什么异处?”
丁吏道:“那尊宝鼎盛于一宝盒之内,长二尺七寸,通体澄净似琉璃,无一丝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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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生温,稍靠近些,都能觉着身体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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