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简直要给她鼓鼓掌了,说的花好稻好,还不是拿着晏千禄的钱去充孝顺女儿。
她也想用别人钱装大款,这不没机会吗,还贺礼呢,贫穷如她除了手动画张遗像送给晏千禄,她还能送什么?
“原是如此。”她作恍然大悟状,“妹妹这话讲的极是,只要银子是花在父亲身上,花在府邸里了,无论是二娘管着,还是爹爹亲自去处置,总算都用在正途了。”
她状似无意地提了下,“只要不是拿去外头,用给自家人的当然就无需计较了。”
暗地里交锋到现在,沈红莺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已挂不住假笑了,捏紧的拳头藏在袖袍下。
晏千禄抿了几口茶,放下杯盏,“水谣这嫁人以后是成熟不少,比小时候思索周全了,这样吧,你娘那边需要换的添的,你去跟管家报备,银子就从府里的账上走。”
他一顿,“还有,红莺,你把今年进出的账目拿来给我瞧一瞧,也了解下府上的大小开支。”
晏水谣低眉道谢,她憋的很用力才把嘴角压下,她真想欢呼:Good!Great!Perfect!
沈家母女被她摆了一道,可一时还没工夫动她,那千疮百孔的一堆烂账还在等她们擦屁股。
晏水谣是行动派,她掉转头就去找管家,把娄氏院里该换的东西都清点一遍。
回去路上,途经一口水井,忽地听见杂乱人声从井窖的背阴处传来。
“揍他!叫他小子目中无人!”
“对,早该收作他了,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们拳头硬!”
“只管往死里打,真弄死了就挖个坑埋掉,他个没人管的野种是生是死谁知道!”
“求我们呀,你讨声饶没准我们能放你一马!”
光凭声音就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晏水谣轻轻摇头,这世道在哪里都一样,恃强凌弱的太多了,唯有自己坚不可摧,才能改变命运。
她看向老管家,再看一眼被杂草覆盖的水井。
“李叔,好像是府邸小厮,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太妥当吧。”
李大管家年轻时候就在晏府当差了,是总管所有丫鬟小厮的,当着晏水谣的面出这事,显得他管教无方,他脸上也不光彩。
“一群混账东西!”他三步并两步,怒气冲冲来到井窖背面,“通通给我住手!”
晏水谣听到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她跟在李管家后头缓缓走过去,拂开遮目的草叶,她看清了这些闹事的人。他们年岁都不大,二十不到,放到现代都还是读高中的孩子。
挨打的那个似乎更小,蜷缩成一团倒在泥地上,身量还没张开,也就十五六的样子。
他整个人都被按进腐烂的草屑堆里,但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硬邦邦地跟块木头一样。
李管家严词斥责他们,“相府是你们好勇斗狠的地方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被抓现行,几人刷地齐齐跪下,肩膀抖如筛糠,中间一个急忙辩说,“李管家,是百里荣这小子目无尊卑,明明他才入府没多久还是个新人,见到我们也不打招呼,连句尊称都没有,实在嚣张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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