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宽敞,分外殿和内殿,厉枭在内殿昏迷不醒,为了不打扰他歇息,众人都移到了外殿。
此时此刻,已是丑时三刻,叶染秋已有些倦怠,加之昨日又被厉枭灌了一碗迷汤,当下更觉乏力。
可即便如此,叶染秋也得硬撑着把正事给办了,不是为了厉枭,是为了自己。
炽翎叫人把大夫提了进来,也猜到此人犯了错,半点没了先前的客气,将人按跪在地上,放了狠话:“老实点!问你什么便答什么,敢撒一句谎,就割了你的舌头!”
叶染秋揉了揉太阳穴,精神了些,看向瑞王:“是你问,还是我问?”
别看瑞王年纪小,他可精明着呢,违和的笑了笑:“既是府内事,自然是由嫂嫂您来做主,臣弟听着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叶染秋心里明白,瑞王这话说得好听,可若是她做出半点对厉枭不利的,只怕这少年立马就会收起这客气脸面。
此刻厉枭昏迷不醒,叶染秋自是要端出王府女主人的架子,稳坐椅上,一脸冰冷:“我问你,你给誉王喝的是什么药?”
大夫跪在地上,眼珠子溜溜的转个不停:“当然是对殿下利好的药。”
叶染秋冷眉一挑,不怒反笑。
这可让大夫吓白了脸,心虚之下,赶忙解释:“誉王殿下伤的极重,草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冒险一试,虽说用的这味药凶险了些,可一旦成了,便可救殿下一命,这也是喂药前就说好的啊!”
随即,大夫指着瑞王,信誓旦旦道:“也是得了这位王爷的首肯,草民才敢用药的,是瑞王殿下亲口说的,即便是没能保住誉王殿下,也绝不会怪罪草民。”
叶染秋毫不在意,微笑道:“他们不懂医理,你自然可以瞒天过海,但你却糊弄不住我,你那味药到底是什么,等天一亮,拿到官府一验便知。”
大夫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已有些不知所措。
瑞王见他这般,气的咬了咬牙:“本王先前是不知你藏着一颗贼心,方才说了那些保全你的话!没想到,你竟是个蛇心佛面的歹人!”
大夫握紧了拳头,紧闭双唇。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侍卫,朝炽翎使了个眼色,炽翎出去与他言说了几句,进来说道:“瑞王英明,派去查探这大夫家中情形的探子回来了,说一家老小将行李都套了车,还从身上搜出五百两银票来,就等大夫回去了,一家子就打算出城远走高飞。”
叶染秋立马看向瑞王,想着这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小王爷够聪明啊,居然可以想到这一层。
瑞王气得站起身来,一脚就蹬在大夫的肩膀上,怒道:“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说!是谁让你来害四哥的?”
大夫被瑞王踢倒在地,一看事情败露,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扶地再次跪好,脖子一歪,一副打死也不肯说的样子。
叶染秋也不理他,直接问道:“他的家人呢?”
炽翎回道:“已让人看守住了,毕竟也没拿到什么证据,便不好把人抓来审讯。”
叶染秋将那碗药渣子放在桌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此人私藏贼心,谋害当朝皇子,按我朝律法,当灭九族!去把他一家老小都抓来,将证据和人都送到府衙去,一个都别想活!”
炽翎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且慢!”大夫惊恐呐喊,拉住了炽翎的大腿。
炽翎也是个聪明的,装作被他拉住,停下了脚步。
叶染秋冷哼一笑:“对嘛,这才叫聪明,你一介草民,与誉王无冤无仇,怎会对他下此毒手?可别做了旁人的替罪羊才是,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大夫松开炽翎,跪在地上左右那么一琢磨,当即泄了气,跌坐在地,连连摇头道:“草民也是没的办法,是钱嬷嬷要我这么做的,我若是答应了,便给我五百两银票,让我做完了事,连夜出城,之后便可相安无事。若我不肯,我也是知晓了这档子事,她便要索我性命,草民实在是没了办法,不得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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