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看见一辆马车,招呼一声,唤了过来。
坐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丰乐楼,四层楼的建筑,在周围一众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气派,更令人望而生畏,这种地方,普通老百姓只怕是消费不起。
此时正值晌午,酒楼门口宾客往来不绝,还未走近就能听到闹哄哄的繁忙声音。
清雨一家上前去,门口小二立马热情地招呼过来,“几位客官,可有预定否?”
几人都是一愣,温雅面露不悦:“怎么,没有预定还吃不了?”
小二忙陪着笑:“客官误会,小的是见你们几位一身贵气,还以为是定了二楼及上的雅间包厢,几位客官里面请。
咱们小店儿人多,需要稍待片刻才能有座儿,几位客官请先移步偏院,吃点瓜子零嘴,稍候片刻,一有座儿出,小的立马来唤你们。”
边说边将清雨一家引进了楼内,又高呼一声:“贵客五位。”立马又一小二笑着跑过来迎接,“几位客官请往这边走。”
清雨一路观察,一楼很大,客桌至少三十张,每桌都被坐满,小二也至少有十来个,可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又很麻利机灵,不会冷落了谁。
跟着小二穿过大堂向左,出一个小门,进了偏院。
偏院也有不少人正在聊天吃瓜子等着,见有人进来了,有些人就好奇地看一眼。
清雨注意到,这些人的穿着大都光鲜,相比起来,他们一家粗布麻衣,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果然,还没坐下,就有人阴阳怪气道:“这丰乐楼果真是大不如前。现在什么人都能进了,想当年我来丰乐楼,能进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城中有名的富户。
可现在呢?什么平头小民都能进,我看这丰乐楼的门槛,都被这些人给踏得一文不值了。”
他的话指得太明显,这下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清雨一家身上了。
有人无动于衷,有人事不关己,有人乐得看热闹,有人忿忿,亦有人与那说话之人感同身受,脸上写着不屑。
温雅最受不得这些气,正要发作,那小二却满脸堆笑,端茶倒水搬凳子拿瓜子儿,热情地将他们请坐下,“几位客官稍候。”
“小二,我们花钱来这里吃饭,是来享受,不是来碰晦气。你们这地儿没扫干净,我这鞋子都弄脏了,你让我还怎么舒心吃饭。”
院儿里,说话声渐渐小了。
小二笑着,“客官,许是您的鞋子本就脏了,您看,咱们这地方扫得干干净净,小的这鞋底儿灰都没沾,怎么能说脏了您的鞋呢。”
“你说什么话呐啊?你一个跑堂的下人,搁这儿得意个什么劲儿?”那人被惹毛了,拍着桌子怒吼。
小二却没被呵住,语气反而是越发好了,“这位客官,我们店大,容得下所有客人,但凡是进这门的,那都是贵客。
客人您若是觉得此处打挤,容不下您那身量,您请出门右拐,那地儿宽敞。”
人群中传出一阵爆笑,那找茬儿的人羞愤得脸红,气得甩了袖子就匆匆走人。
清雨有些莫名,却听旁边一人说到,原来出门右拐是马棚。她噗嗤一笑,不由得多看了那小二几眼。
“小二哥,说得好。”温雅摸出十个铜币欲递给小二,那小二却摆手笑着道“使不得”,然后又在清雨一家面前小声道:“咱们丰乐楼有司家撑腰,不怕这些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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