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一觉睡到又一个鸡鸣,仍旧是被徐老汉踢醒了。他看了眼天色,还不到卯时,微笑了笑:“老人家每日起得可早。”
徐老汉哼一声,“不早点起来,那些地怎么办。”又扔给逐风一个扁担,“逐老板今日若还是得闲,那就帮老头子把那片新种的地灌了。”
逐风这两天累得是腰酸背痛,却还是咬着牙忍着酸痛爬起来。
睡旁边的吴大醒了,一听又让灌田,顿时火冒三丈高,爬起来就对着徐老汉吼:“你还有完没完了。”
徐老汉不由得倒退一步,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面无表情,“你们要赖在这儿,我就给你们找点活儿干。不想干活,那就早点下山。”
吴大的吼声把其他人也吵醒了,一个个爬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徐老汉离去。
“怎么了?这又是让做什么?”一人问。
吴大气得将那扁担一脚踢开,“灌地。我自己家里的地都还没来得及灌,还来给他灌。”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老黄开口,“逐老板,要不还是算了,我们走吧,光在这儿耗着那也不是办法。”
“就是,我看他根本不想卖,就是故意让我们干活儿,从头到尾他也没说要卖给我们。”又一人劝。
逐风沉思片刻,捡起地上的扁担,“等把这地灌了,我看他还能说什么话。”他倒要看看,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扁担只有两根,六人就轮流着来,新药田有四块,差不多六七亩,六人把粪池里的粪水挑得几乎见底,才把地全灌上,这就又去一上午。
又饿又热又累又渴,忙活两天,现在不仅是吴大,其他人也没好脸色了。
吴大更是捏着拳咬牙,“这次他还敢耍花样,老子就去把他这片药田全拔了。”
逐风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只是一直压着没发。但眼下,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不能再装孙子,到了与老头子理论的时候了。
“走,去会会他。”逐风带头起身。老黄吴大几人跟上,一行六人风风火火来到徐老汉的院前。然看到那紧闭的院门,就连逐风都有些傻眼了。
老黄上前试着一推,有些呆,“栓上了。”
“这老不死的,老子忍够了。”吴大骂着就冲上去,一脚踹在那院门上,“砰”一声巨响。不过院门也没有被踹开,吴大气急败坏,又发泄着连踹了几脚。
逐风拦之不及,赶紧与其他人道:“快拉住他。”
其他四人虽也气愤不已,但东家的话,他们还得听,几人遂上前将吴大拉着往后退。
吴大被拽了回来,嘴上骂得越狠了,“你个老不死的,有种开门,你要是不开门,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那药田全拔了。”
“吴大。”逐风脸色一寒,“闭嘴。”
吴大还未见过东家有这般严词厉色的时候,心里有些怵,哼哼两声,转头蹲到地边上生闷气去了。
逐风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不怒自威:“老人家,我敬重你,也诚心想买药种,故一直以礼相待。
你这般屡次考验,不断试探我的底线,到底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区区药种,未免过于费心了。
当然,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捉弄逐某,那逐某也只能自认倒霉,就此告辞。”
逐风等了片刻,院门才被缓缓打开。
徐老汉站在院门口,背着手,与逐风对视几眼,唤道:“兰丫头,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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