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过去七日,距离吕布与军兵约定的十日仅剩三天了。
这七日里,高顺虽然活活打死上千糜府奴仆,但是却一无所获。
其实这也不能怪高顺,吕布也知道,他手下包括高顺在内都是一帮悍将,让他们冲锋陷阵还在行。
可是要他们动脑子,就实在难为人了。
所以剩下的三天大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应该提前与曹军接触了。
而使者,显然颍川名士陈群最为合适。
至少曹操手下的郭嘉荀彧荀攸等都是颍川人,且深受曹操信任,陈群应该不用担心去到曹营之后有危险。
听陈群问起谈判的条件,吕布想了想长叹一声道:“布愿向朝廷辞去徐州牧、左将军之职,并让出徐州。
布只求做个广陵郡守,让布率众前往,了此残生,余愿足矣。”
广陵郡在徐州最东边,濒临大海,土地贫瘠,地广人稀,几乎是一片不毛之地。
当初刘备兵败之后就败退到了拿里,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转而又投降了吕布。
可是固然如此,吕布心里也清楚,曹操大概也不会接受这个提议。
这只是作为一个开口要价,等着曹操砍价而已。
陈群未受吕布重视,也不想为吕布设谋,只想做个传话筒,点点头道:“在下这就动身,前去曹营。”
说完冲着吕布拱了拱手,飘然出去。
……
此时刘钧依然在赤兔马前举着草料做舔狗。
但是赤兔马却如高傲的女神一般,一直对他爱答不理。
这时候吕琦又来了,情绪显得非常失落,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对刘钧无奈的道,“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你这样是没用的,除非你有父亲那般神勇,能彻底驯服赤兔。”
“我哪有世叔那般神力?”刘钧道:“我这几天在这里始终在想一件事。
那天你对我说的一句话好像点拨到我了,可是我却忘了哪句话。
你再想想,那天你在这里说过什么。”
吕琦想了想道:“我那天说过,你跟赤兔还不熟就想摸它,活该挨踢。”
“不是这句,”刘钧摇了摇头。
“我还说过,马儿都是崇尚强者的,若想驾驭它,必须用力量与马术将它驯服。”
“也不是这句。”
“我还说过,父亲驯服赤兔马后,可以让它随意外出吃草,吃完之后自己就能回来,这叫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
刘钧突然瞳孔收缩,整个人如遭重锤一般,随即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把所有没有想通的事瞬间串联起来。
“绮儿,就是老马识途,我想到办法了……”
他按着吕绮的双肩变得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捧住对方雪白的脸蛋儿,狠狠的亲了一口。
吕琦愣了愣神,随即气的俏脸通红,杏眼圆睁怒吼道:“阿钧,你要死啦。”
说着挥动手中的长剑,不顾一切的向刘钧砸了过去。
她没有想到刘钧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如此轻薄。
那剑虽然没有出鞘,砸在身上不至于致命,但是也足能把人打的很疼。
刘钧连忙躲开,笑着道:“我想到找寻糜府粮仓的办法了?”
吕琦迟疑了一下,冷声道:“那你说,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这次本小娘不打你。”
相对于被轻薄,她显然更关心那糜府粮仓所在。
毕竟要是找不到那粮仓,她极有可能面临父亲被杀,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正是你那句老马识途提醒了我,”刘钧缓缓道:“糜竺之所以敢于留下这满府的奴仆,显然那粮仓他是瞒着奴仆的,所以高顺即使全都打死也没用。
可是糜竺瞒着下人,却总不至于瞒着马吧,他运送粮食也要用到马匹。
现在那糜府还有那么多马,我们只要把马儿一直饿着,并收走所有草料,到时候马儿饿极,自然会带我们去寻草料,如此这粮草不就找到了吗?”
“妙啊,”吕琦听得眼前一亮,心中一阵激动,早已忘记了刚才被轻薄的事。
甚至她兴奋到有种想要抱着刘钧一起跳的冲动。
利用马的记忆去寻找粮草,的确巧妙至极。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钧道:“阿钧,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变了。”
“怎么变了?”刘钧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难道变好看了?”
“那倒没有,”吕琦没好气的笑了笑,正色道:“只不过变得比以前更聪明,更有自信,也更好玩了。”
世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作为一个女儿,心中认可的第一个男性便是父亲,将来寻找夫君也会不自觉的照着父亲的样子去找。
可是吕绮作为吕布的女儿,那就有些困难了。
吕布武力举世无双,而且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情,为了家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这样的奇男子天下哪儿有第二个?
所以吕琦此前虽然跟刘钧一起长大,但是对那个心虚胆怯、自轻自贱的玩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也许她真的只是把刘钧当成兄弟和最好的朋友而已。
她心目中的男子,应该是跟父亲一般顶天立地,挥斥方遒,狂傲不羁之人。
可是女孩儿的心思最是细腻,她感觉最近的刘钧稍稍有些变化。
刘钧不止连立大功,而且气质也在蜕变,身上充满了果敢自信与意气风发,似乎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解决。
虽然变得越来越“坏”,屡次占她便宜,可是却在往她心中那理想型逐步靠近。
当然,刘钧的武力还是个渣渣,跟她心中的形象有些差距。
“既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咱们快去糜府,”吕绮急道。
“等等,”刘钧道:“这件事情必须保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怕什么?”吕绮不解的问。
刘钧道:“糜竺从一开始就笃定我们找不到那粮仓所在,所以才没有毁掉。
这城中说不定就还有他所留下的眼线,若被眼线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寻找粮仓之法,他们必然会把粮食烧掉也不给咱们留下。
到时候若真被他们放起了大火,把粮草都烧成一堆碳,咱们哭都不知道该跟谁哭。”
“还是你阿钧想的周到,”吕琦点了点头道:“行,听你的,保密。”
“叫世兄,”刘钧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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