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会是梦呢,以后我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的。”方远走出柴草屋,放下了水桶、鱼竿。
“不去了?不去好,万一受凉伤风感冒,这个新年就过不舒服了。”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在冷风中吹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啥事。方远随口嗯了一声,说:“明天借小亮家的铁皮船,捞一船回来,省的天天出门。妈,刚才我听你和爸这么一说,又有了一个主意。”
“河里的鱼遍地是,就等着你去捡了,还一船?”儿子每次钓鱼都是满载而归,张菊芬尽管奇怪,可也没多想,水乡的孩子会钓鱼,本来也不算啥稀罕事,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方远的最后一句上,“小远,你又有啥好点子了?”
“让你和爸少受累多挣钱的点子。”
“呦,还有这样的好事呀。”张菊芬跟着方远走进堂屋,又冲东屋喊,“小远爸,别捧着你那几本书不放,出来、出来,听听咱儿子的主意。”
等爸妈坐好,方远清了清嗓子:“明年,你们别杀猪了,每天三点钟起来,要忙到天黑,累坏身子骨一年才挣七八千,不划算!”
“七八千还少啊,我和你爸不杀猪能干啥。”
“小远,你放心,我和你妈熬得住。”
“爸,这不是熬的问题,”方远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侃侃而谈,“问题是付出和收益不成比例,你们又要杀猪、又要做熟食生意,精力、体力消耗太大,还不如一门心思做熟食,争取多开几家熟食店。”
“不已经让你小姑、小姑夫去庆阳开了嘛。”张菊芬奇怪道。
方文化抽了一口烟,说:“小远,你意思还要开店?”
方远把面前三只茶杯摆成等分的一条线,“爸、妈,这边上的就是我们宏村店,中间是庆阳的店,最边上的就是外公家的官顶镇,官顶抵得上我们小半个平亭县城,生意肯定差不了。”
又拿来一只杯子往边上一放,“我们还可以考虑在官顶的周边乡镇开一家,这样就有四家熟食店了,按照老爸的算法,一家店四五万收入,一年就是近二十万,去掉工资、房租和费用,轻轻松松十多万一年!”
“要是开四家店,确实顾不上杀猪了。”方文化点点头。
“小远,你三个阿姨家除了你大姨夫吃公家饭,其他人都是种田的,开熟食店请他们来帮忙,一年挣个上万,他们肯定高兴。”既能挣钱又能拉扯一把自己姐妹,张菊芬有些心动。
“爸妈,庆阳的位置正好在宏村、官顶的中间,所以庆阳这个店要租个前店后屋的店面,熟食在家里做成半成品,送到庆阳去卤煮,供应给庆阳和官顶那边的两家店。”
张菊芬摇头说:“小远,要开四家店,你小姑他们又要去看店,我和你爸在家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下水要清洗,猪头、猪爪要去毛、焯水等等,别看半成品,也是一大堆活呢。”
“妈,钱是挣不完的,也不是全给你一个人挣得,”方远胸有成竹说,“村上这么多闲在家里的人,你们找几个手脚勤快的来帮忙,一个月给一百,还怕找不到人?有三四个帮忙的,够不够?”
“一百呀?一年一千二,四个人就是四千八了,就干点下手活?”张菊芬一脸舍不得。
“妈,你都一年进账十几万了,还不给人家喝一口汤?”方远继续开导,“你和爸可以腾出时间专门控制熟食的品质,再花上五六千买一辆摩托车,让爸带着你天天去几个店转转,尤其庆阳那个店,没你下料,能烧出好吃的东西?”
“也对呀,村上我有好几个说得来的,她们平时在家除了忙个稻麦场,空下来就是张家短李家长的嚼舌头,要不就是搓麻将打牌,为了几分一毛的输赢,有时还吵成了冤家对头。我能帮就帮一把,一百块一个月,美死她们了!”
想到以后家里一院子的人,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干活,欢声笑语不断,张菊芬很是意动。
“唉——”方文化叹了口气,“小远,你主意是不错,真要开出四家店来,凭我们的手艺,生意是会好的,也确实能挣到钱。可你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样东西。”
“是啥?”方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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