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之巅,凉风习习,轻轻掀起衣角。月下剪影,衣袂飘飘,如遗世独立,怎一个仙字了得?
他是武林至尊,剪影中看不清面容,只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高深感。
他的强,是毋庸置疑的那种。
十六岁崭露头角,败众多武林名宿。不到四十岁,便于云山之巅败尽天下高手。出道至今,他未尝一败!
武林第一人的名誉,是他用一场场胜利打下来的。
傅青虹,便是武林活着的传说!
清风拂过,一道白影随风而至,轻轻落于奉天殿顶,与那位活着的传说遥遥相对。
人群一阵骚动,这位朦胧剑客终于在人前现身了!
白衣胜雪,潇洒倜傥,剪影下虽看不清真容,但显然年纪不大,这不由惹来一阵惊叹。
剑斩王天逍的神秘剑客,竟这般年轻!
一边是独占鳌头数十载的武林至尊,一边是剑斩地境宗师的年轻翘楚,究竟谁能更胜一筹,这一战的期待值在此时被拉满。
“你能来,勇气可嘉。”傅青虹首次睁开双眼,淡淡道。
李默书笑道:“其实,你勇气更嘉。”
傅青虹也笑,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却不对了。”
人群中,余一鸣已然到了,听了上面的对话,拼了命忍住笑,结果全身发抖,仿佛抽搐一般。李默书对此兴趣缺缺,便自己留在家中闭关了。
旁边一位年轻剑客神色古怪地看向余一鸣,道:“朋友何故发笑?”
“啊?抱歉,我笑点低。”余一鸣笑道。
不多时,妙书生三人也到了,却是余一鸣觉得有趣,给三人传了讯息。
妙书生目中闪过一道异芒,讶然道:“替身术?”
余一鸣笑道:“不错,替身术。嘿,妙前辈竟要施展天通眼才能分辨。”
三人讶异,实在是这替身术太过逼真。
待余一鸣解释了此战因果,三人又都露出古怪神色,有些怜悯地看向傅青虹。
屈不平失笑道:“这等对决,在修仙界也算奇谈了。怕也只有李默书这样以武入道的修仙者,才会结下这般因果。不过,属实有趣,哈哈哈。”
撇开双方实力不谈,傅青虹确是一代高手风范。可他愈是认真,愈是以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与一尊替身对话,便愈发显得可笑。
这就像是一只蚂蚁指着一头狮子说,年轻人你有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却不对了。
这份快乐,目前也只有修仙者能够体会。
至于其他人,在两大高手云淡风轻的交谈中,愈发亢奋起来。
傅青虹的气势,在一瞬间拔至巅峰。微一伸手,下方一名弟子背着的长剑自动出鞘,落入傅青虹手中。
剑名,涟漪!
二十四年前,他正是凭借此剑,力压武林泰斗林清越,成为武林至尊。
林清越养剑二十余载,谁又知道如今的涟漪有多强呢?
去年的云山论剑,傅青虹可是连剑都没出!
此时奉天殿前有数千武人,自少不了一些名宿泰斗。见了这等气势,这些人脸色狂变。
“天境!这是天境!傅青虹,竟入了天境!”
“想不到姚圣人之后数十年,竟有人再次踏入天境!”
一传十,十传百,人群中掀起巨大骚动。实在是几十年来,再无人踏足过这一境界,人们的震撼可想而知。
傅青虹手握涟漪剑,淡笑道:“你也许觉得自己早入天境,实力比我更胜一筹,却不知我十年前便可踏入此境!为了走的更远,我沉淀十年,才一举破境!现在,你还那般自信吗?”
李默书看了看涟漪,笑道:“剑不错。”
确实不错,李默书观之还在林清越的青羽之上,灵性比之明心的百年桃木还略强一些,这在凡间已属罕见。
“我赢了,它归我,如何?”李默书竟打起了涟漪剑的主意。
对于李默书这奇怪的关注点,傅青虹有些无语道:“老夫生平未尝一败,你若真赢了,归你又如何?只是你若败了,又当如何?”
李默书笑道:“我不会败。”
又是一阵喧闹,“一剑”竟也是天境,武林中竟一下子出现两位天境高手!
这场巅峰之战,越发有意思了!
“哼!无知,无畏!”
傅青虹冷哼一声,涟漪剑终于出手。
……
乾清宫,与奉天殿一墙之隔,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之一。
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将乾清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兵士严阵以待。
隆逸皇帝百无聊赖地吃着冰镇瓜果,衣衫不整地躺在“叶知秋”怀里。
百官亦有坐席,正自饮酒赏月。
好一个荒唐筵席!
月下,奉天殿顶两道人影忽地飞掠交错,剑鸣声声,隆逸一下便来了精神,拍手称快道:“打起来了!终于打起来了!好剑!厉害!不愧是巅峰之战,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哈哈哈,来人,取朕佩剑来!”
一个小太监连忙取了佩剑,跪地奉上。
隆逸接过佩剑,便跟着那两道人影舞动起来,口中还对那小太监嚷嚷道:“朕的剑法如何?”
“陛下剑法自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比!”小太监连忙应道。
隆逸的剑法自不堪入目,好几次险些割伤自己。他常年泡在深宫,不问朝政,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还有力气舞剑?
隆逸大笑:“赏!”
“谢陛下!”
众臣露出鄙夷之色。
便在这时,一队人马分开禁军,径直走了过来。为首之人一身甲胄,单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气势如山,不是晋王阮朝,又是何人?
“王爷……”小太监还没报完,便被亲兵一把推开。
对于晋王的无礼,隆逸显然不在乎,反而凑上前去笑道:“晋王来的正好,朕正在向两位武林高手学剑,你来点评点评。”
晋王默不作声,便这么看着他舞剑,临了,才冒出一句:“屁都不是!”
隆逸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哈,晋王果是耿直之臣,朕的剑法,怎比得上这等武林高手?你这奸佞,又用谎言欺瞒于朕,该死!”
手起剑落,那递剑的小太监捂着喉咙瞪大眼睛,临死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的死,自无人关心。在场大人小人,甚至都没人正眼看过他。
晋王直视隆逸,忽地笑道:“陛下,您在位已经十六年了吧?”
隆逸笑道:“晋王何有此问?今年是平阳十六年,朕登基自然也就是十六年了。”
晋王道:“陛下在位颇久,是否该考虑禅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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