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这片天地的神……看着地上一个个生灵长大,看着一颗颗树苗变作参天大树,为每一条河流注入滋润田地的水滴,每一寸的土地,都有我的影子,这天地下,你们每一个人能活着,都是我带来的,就像是你们的母亲,可众多子女里,总有几个叛逆的,他们试图与母亲比肩,试图忤逆他们的母亲……你们说,这样的孩子,做为母亲打他如何?”
妣壬的声音有些癫狂,甚至偏执。
“……就算……就算杀上几个不听话的孩子,也是可以的。只要恢复安定祥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壤,孩子们该如何活,仍旧是他们的事。”
“呵呵……”
陈鸢咬着牙挤出笑声,他身体的法力在不断流失,供给身后的五方雷将,埋着脑袋,低声道:“……不过是给心胸狭隘,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杀几个孩子……呵呵……哪个母亲会亲手杀自己的孩子,除非……她不配为人母!”
陈鸢站在那儿,想起了那还算好皇帝的公孙伦,想到被蛊惑弑君的公孙隶的下场,想到只身断后,可能已经死了的明光道长,想到……这场风波里,许许多多被卷进来,被搅的粉身碎骨的修道中人。
他声音此刻变得有些低沉。
“不配为人母,凡人有衙役会缉拿惩戒,可神怎么办?她可是神啊,那就只能由我们这些不听话的孩子来……告诉她……小孩会长大,拿上刀,也能杀生。”
平澹的声音落下,陈鸢跨出一步,身后漂浮的五张人脸,紧跟说起话来。
青面红发的东方雷将蒋刚轮,冷笑:“杀了她!”
“好狂妄的神……呸!”面赤黑发的西方雷将华文通,脸孔在半空晃了晃吐去一口水。
“我们都不曾这般狂妄,她还敢,打她!”
这是第三张如鬼面的雷将雷压的声音。
下一刻,陈鸢双眼中丝丝红线攀爬,摒弃许久不曾用的那邪法再次溢出,一根根红丝探出毛孔,伸出布料,恍如一团红云织在陈鸢脚下,托着往天空升去。
嗡~
月胧轻吟,自他手中横开,背后五雷将双目闪烁雷光,口中一道道电蛇蜿蜒而出,游窜四周。
下面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徐清风半跪地上,一手撑着法剑,望着弥漫的红云以及闪烁的雷电的画面,恍如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一晚。
想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陈鸢时,对方不过堪堪练气的水准,还将对方驱走离开沧澜江,短短几年过去,当初驱赶牛车对自己战战兢兢的年轻人,修为已是金丹,与自己持平,甚至在一些方面,远远超过了自己。
“或许……这就是师父曾讲过有灵根之人。”
呢喃这句话,徐清风心里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慨,若是当初自己有魄力,将他收入沧澜剑门,又是怎样的一副局面?
目光之中,那半空之上,雷声在红云里阵阵作响,密集的电蛇狂舞之中,陈鸢一手月胧剑,一手托着法决,无数电光闪烁,驭着脚下红云,照着对面的张双白,以及身后妣壬的虚影冲了过去,刹那间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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