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初:“……”
4号房客厅。
谢让抽抽搭搭地,还没哭完。
徐沂守在边上,已不再说安慰的话。
这些年,他一直负责国内业务,对这位谢家小少爷的了解,远远不及景钊和宗琉。
上午来请谢小少爷之前,他向另外两位讨教过经验。
景钊说,得顺毛捋。
——捋到他自愿跟着走为止。
宗琉的意思,却是打晕一了百了。
最后,他总结两者经验,采取先礼后兵。
未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谢家是不愿踩进娱乐圈这趟浑水里的。
所以,他只好先带人回去。
今晚目睹的一幕,徐沂才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位让少爷。
几乎是门开瞧见家主的那一瞬,谢让就红了眼圈,家主别说是发难,甚至都未开腔,闯了祸的就先哭了起来。
等他上楼看过睡着的老家主,再回到客厅,谢让已哭跪在地上。
徐沂却有些理解谢让。
暴风雨不可怕。
可怕的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有时候,有些东西,远比责骂来得致命。
谢让的做法,无疑是想先发制人。
家主这趟回国,景钊未跟随。
所以,和稀泥这种事,自然就轮到他。
就在徐沂想着要不要再劝几句,劝小少爷好好认个错,家主就开了口:“谢家的下任家主,不该是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性格。”
“我才不要做家主。”谢让吸了吸鼻涕。
“无论你要不要,继承谢氏家业,是你的责任。”
谢靖寒来到外甥的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孩子的后脑勺:“舅舅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将来都会是你的。”
这样的承诺,并未博得谢让的高兴。
哪怕他只有十六岁,却已知晓慷慨背后的真相。
“我只是谢氏外嫁女的孩子,按照祖训,不该由外嗣继承家业。”
这个说法,却遭到反驳。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少年的头顶响起——
“你母亲并未出嫁,何来外嗣一说?”
谢让扁嘴。
谢靖寒轻轻叹息,“舅舅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对舅舅来说,你就是舅舅唯一的孩子。”
谢让鼻头一酸,低下了头。
他不想继承家业。
他继承家业的那一天,也意味着他舅舅油尽灯枯。
排屋玄关处,传来了门铃声。
徐沂第一时间过去。
拉开门,发现是他带来的保镖。
“什么事?”
保镖甲实话实说:“我们在外面发现有人探头探脑。”
估计是方才屋里的动静吵到了邻里。
徐沂正想说不必管,保镖又道:“可对方说,她在偷窥。”
徐沂:“……”
偷窥,那就是故意为之。
徐沂问:“人呢?”
“在这儿呢。”保镖一个侧身,露出身后的人。
徐沂没料到是个女孩。
这会儿,姜时初并未戴口罩。
因为洗过了澡,已换掉白天那身衣裳。
徐沂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女孩却自报家门:“我是铂越府物业的值班人员小姜,接到其它住户的电话,说你们这里有外来人员,所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徐沂蹙眉:“了解什么?”
“你们所有人的姓名,”姜时初又掏出手机:“最好再留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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